一月的時間,飛快的就過去了。
常淩仔仔細細的研習了攝由給她的那些書簡,最基礎的對付陰邪之物的陣法也是能勉強布置出來,隻是想要布置更高層次的陣法,輔助之物她是沒有的。
比試的前一天,攝由的聲音從常淩係在腰間的血色玉佩之上傳來。
“來寶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常淩眉毛一挑,收拾好東西,快步離開了小院。
一路上,在心裡不斷地盤算著一會兒要怎樣朝著攝由討要些助戰的東西。
不要白不要。
這一個月以來,遠處的墓葬已經沒有任何異動了,可是聖城之內的人確是越來越多。
大多都是從墓葬那邊匆匆逃回來的傷員,其中不乏有些人有所收獲。
剩下的也是抱著觀望的態度,不敢靠近墓葬,就現在這聖城歇歇腳,順便看看能不能同那些人進行些交易。
一時間聖城倒是熱鬨的很。
在一眾魔修之間行走,常淩可是十足的小心,一群人都大搖大擺的,可是街道統共就那麼寬,不小心撞上了,打起來倒不至於,爭執卻是不會少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寶閣門口,卻聽見身旁人議論,這寶閣竟然足有一月沒有對外開放過了。
常淩隨著人流一齊走到了寶閣門口,突然間大門像上次一樣突然打開了。
今日這街上的人可是比上次還要多上不少,加之寶閣長久的閉門突然打開,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被那兩扇大開的門吸引了過去。
常淩嘴角一抽,頂著眾人的目光快步走了進去。
然後大門在她身後轟的一聲闔上。
門一關,外麵的議論似乎一下子都離她遠去,她必須全心全意應付麵前這人影。
今日這寶閣裡,除了攝由之外,陰影處同樣是站了好幾道身影。
有兩人同常淩一樣是凝神境的修為,另幾人的氣息常淩就已經看不透了,想必這就是此次參與比試的人選。
常淩想像他們一樣默默的站到邊上,坐在大廳正中央的攝由卻開口了:“你來的還挺早,午後正是人容易犯困的時候,要不要再好好休息休息啊。”
常淩急忙低下頭解釋道:“多虧前輩上次的指導讓我受益匪淺,這些時日一直忍不住揣摩著,一不小心就誤了時辰。”
想來想去,她還是沒有直接將攝由贈予她書簡的事情說出來。
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暗罵他幾句,隻說了日子,來的早了影響到他休息不好,來的‘晚了’,又要這樣被奚落一番。
攝由聽著她這毫無誠意的解釋也沒再說什麼,擺擺手示意她趕緊站過去。
一會兒倒是要看看她揣摩體悟的怎麼樣了。
人都到齊了,攝由癱坐在高椅上的身子也一下子坐直了幾分,輕咳了一聲開口道:“大比在明日,凝神境勝一場一百塊上品靈石,兩場一千,三場全勝五千塊上品靈石,金丹境勝一場一千塊上品靈石,兩場一萬塊,三場五萬。”
攝由話音一落,在場眾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都沉重了幾分。
他們同攝由這樣有後台有靠山的修士不同,這樣的數字換成靈石足夠他們尋個地方安心修行好些時日,或是買上件法寶,日後打鬥又多了幾分底氣。
常淩也是有些心動。
這樣的比試,她不認為敗者還有活著從台上下來的可能性,倘若運道不好,被第一個派上場,那就得搏一搏一串三。
勝了就是五千塊上品靈石,比她現在全部身家加起來還要多。
眾人的神色儘數被攝由收進眼底。
他開的價碼自然是高,開的不高又有誰會來賣命呢。
“金丹境這邊嘛,就由我來壓陣吧。”他漫不經心地說著,第一、第二個上場自然更是容易實現‘一串三’神話搏得獎賞,可是風險亦是極大。
攝由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可是他也不準備在這樣的比試上拚命。
對於他的話,那些個修士自然是沒什麼意見。
“至於凝神境的話……”他繼續開口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掃視著眾人。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常淩身上。
“唔,常淩,就由你來第一個上場吧,可不要丟了我的麵子。”說完,他還朝著常淩頗為貼心地笑了笑。
連贏三場五千塊上品靈石太誘人了,可是讓她來選的話,她亦是絕不會選擇第一個上場的。
可是攝由的話,沒給她任何反駁和猶豫的空間。
安排完了‘戰術’,攝由又隨意的問了問眾人修行的事由,很快就頗為不耐煩的擺擺手要將他們打發了,也沒往開口讓常淩留下來。
轉身離開的修士們偶爾回頭看向常淩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促狹。
常淩被他們看的一激靈,還是攝由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怎麼?對我的安排有意見?”攝由開口問道。
“沒有。”常淩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攝由從高椅上走下來,走到常淩身前,重重地在她肩膀上拍了幾下。
頗為感歎的說道:“我這不也是,對你充滿了信心嗎,一挑三的獎勵,自然是交給你才好嘛。”
常淩在心裡已經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麵上卻還是笑著應下。
“嘖,你們正道修士真是虛偽,想罵我就罵出來,還笑,笑的難看死了。”攝由嘖嘖的感歎道。
“彆傻站著了,講講吧,你都廢寢忘食到錯過了時辰,都學到了些什麼玩意?”攝由再次癱坐回他那看起來就頗為柔軟的高椅上,手支著下巴,眯著眼睛說道。
常淩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語氣平靜的開始講述。
率先說出的,自然是遇到的困惑。
她說了一大通之,抬頭看向攝由。
攝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口道:“你可真是廢物啊,連人話都聽不懂嗎,我要聽,你學到了什麼,而不是你不懂什麼。”
常淩一愣。
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的攥緊了。
心平氣和,冷靜自持。
她覺得她臉上的笑容都要僵了。
…………
等到她從寶閣走出來,已是半夜時分,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虛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