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身後那魔族,阿碧真的想拉著常淩好好的在這逛一逛。
可是……
它輕輕地歎了口氣,小爪子緊緊的扒住常淩的衣服,迎著剛硬的風,又是將它的皮毛吹的淩亂。
常淩前行了一陣子之後,總覺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神識無論怎樣的探查都是沒有發現,阿碧亦是如此。
可是常淩敏銳的隻覺讓她心有不安。
又是逆著風前行了一段,她猛的回頭,對著身後冷哼一聲:“誰?”
隻有跟在她身後同樣疾行著的修士被她下了一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後,又是急忙向前馳掠著。
常淩依然保持著回過身的樣子,緊緊地盯著麵前的‘空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了一聲有些悠長的歎息。
起初她有些愣神,她的身體倒是比她先反應過來。
一瞬間,她的雙目就盈滿了淚水。
淚眼朦朧之中,她看到了一個格外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落月。”她猛的抹了把眼淚,語氣裡的興奮怎樣也掩不住。
落月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了一番,麵色冷峻的很。
常淩的雙手忍不住地在身前不斷地交叉纏繞,頭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
像是個犯了錯誤乖乖等著家長訓斥的孩子。
自己修為的進境,落月應當是極為不滿意的吧……
照她這般修行下去,二人的甲子之約一定是完成不了的。
落月遲遲不開口,她懸著的一顆心就遲遲不能夠落下。
哪怕,哪怕是讓她聽見聲他的訓斥也好啊。
最可怕的,不就是他默不作聲的轉身離開,然後再也不會來找她。
然後她也再也找不到他。
想到這兒,常淩的淚水流的更凶了。
他同他們都不一樣,在她最弱小最無助的時候,一直是他跟在她身邊指導守護的。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同落月形同陌路。
甚至她已經隱隱在心裡想好了,她一定要努力修煉,日後能不能找到為落月重塑身體的方法。
“想什麼呢?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走?”落月頗為不滿的開口道。
常淩猛的回神,急忙應下,還是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他。
落月無奈,隻得開口道:“我同你一起,我們去天玄秘境。”
“天玄秘境?可是現在也不是秘境開啟的時候啊?”常淩有些詫異。
落月剜了她一眼,沒什麼繼續解釋的意思。
常淩也不再多問,同他一起繼續朝著前方行進著。
她其實有好多話想對他說。
他不在的這些年歲,她一絲一毫都沒有懈怠。
有好幾次她都看著落月的背影,欲言又止。
那樣強大的魔,落月應當也是不能夠正麵對抗的,隻要他們活下去,話總還是有機會繼續再說的。
落月卻是沒什麼心思管常淩的心緒變化,他此刻也煩躁的緊。
這整個天玄界,誰拿那個魔族也沒有辦法,唯一可以寄以希望的就是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可是……
所幸的是這魔族也不算極為強悍的那種,現在倒是維持住了僵持的局麵。
可是在這魔族身後,是無儘的虛空氣息,那些混雜渾濁的氣亦是逐漸地滲透進這個世界,時間久了,沒準這天玄界就會被同化成虛空的一部分。
必須得儘快將這魔族絞殺並且將破碎的屏障修複。
他在腦海裡仔細回憶著天玄秘境的結構,麵色愈發的凝重起來。
他咬咬牙,整個人的身子瞬間虛晃了幾下,他的身形麵容逐漸的消散,化成了混沌的一團。
常淩被這變故驚呆了。
落月急忙開口道:“你的速度太慢了,還是我帶著你走吧,過來。”
常淩一點點走進這發聲的‘光團’。
這就是落月的魂體了。
她整個人都被這魂體包裹起來,以數倍於先前的速度急速馳掠著。
被包裹在其中的常淩,甚至連一絲風都感受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常淩再次感受到縈繞在身邊狂躁的氣流時,他們已經到了處荒野。
從這兒再看那魔族的身影,已經是很小一團了,可是出乎意料的,無論隔著多遠,它都是那樣的清晰,似乎就是在他們眼前一般。
常淩急忙回過神來,打量著周圍的情況,這不是上次常淩進入天玄秘境的地方。
常淩跟隨著落月在地麵上不斷地穿行著,改動地麵上幾塊平平無奇的大石頭的方向,就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展現在他們麵前。
這荒野之上竟然是不知道布置了多少極為高深精妙的法陣。
倘若不去刻意搬動這些石頭,眼中看到的東西竟也是有實體,而搬動之後,麵前的一切同樣都是真實無比。
“這是使用了特殊手段將兩個空間折疊在了一起,無論哪邊都是真實的。”落月抽空解釋道。
常淩就這樣跟隨著他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個空間。
但凡他們少動了一塊石頭,少摘了一朵花,他們就會到達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
這就是,通向天玄秘境的路嗎?
在天玄大陸的傳說裡,天玄秘境是這片天地創始人的屍身化成的,隻有通過特殊的手法才可以隔一甲子開啟一次。
可是瞧著落月這輕車熟路的樣子,這天玄秘境恐怕也不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