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瞧上去是一樣的,用神識也探不出裡麵的氣息。
常淩無奈,隻得隨便選了一個,大步走了進去。
在常淩踏入這個路口之後,旁邊那個剩餘的空洞瞬間消失,隻留下光潔的石壁。
在這黑暗的‘路’上麵行走,常淩的神識根本無法外放感知,一向自以為不錯的視力也根本不夠看。
她時不時腳下就會踢到小石子,邁出的腳下意識地收回,整個人也是忍不住的一顫。
常淩感受到了自己的恐懼。
沒來由的濃鬱的恐懼。
這通道有古怪。
常淩剛剛停下腳步,下一瞬就感受到了身後奔湧而來的劍光。
整個人被迫使著不斷地前行著。
一旦她有停下或者是後退的意圖,剛才還分外平靜的通道內,就會被劍氣充斥著。
遠勝於常淩先前所闖過的陣法,她隱約有種預感,倘若她不按照這通道的意誌繼續前行的話,怕是立刻就會被這劍光撕成碎片。
隨著她一點點的向前走,恐懼的感覺也越來越濃厚了。
突然間,黑暗寂靜的通道內有一陣風吹過。
吹來了來自洞**的濃鬱的血腥氣息。
常淩整個人渾身一顫。
先前隻覺徹底的黑暗與未知讓人不斷地滋生著恐懼,現在看來,半遮半掩,才最扣人心弦。
在身後的劍光徹底的爆發開來之前,常淩快步地向前走著。
再向前走幾步,她已經能聽見麵前滴水的聲音。
她也不知道為何先前走了那麼遠一點也沒有聽到,現在這聲音在黑暗的洞穴之中格外的清晰而響亮。
都不需要任何的懷疑,那不斷滴落在地麵上的,必定是鮮血。
常淩嘗試著在識海之中呼喚著落月和阿碧,久久地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們之間的聯係被切斷了。
常淩無奈,隻得一點點的向前走著。
前方竟然一點點的明亮了起來。
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一點點的展現在她麵前。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幾分。
急忙又是向前走了幾步,那邊地一切已經清晰的展現在她眼前,可是她卻遲遲地不能走過去觸碰。
一道無形的屏障將她攔在了洞穴這邊。
而無論她怎樣的動作與呼喊,那邊的人都並沒有瞧見她。
她看到了年輕的落月與星危。
她之所以用上年輕這樣的形容,隻是因為這兩人都是完完整整的、鮮活的樣子。
不是殘破的虛弱的即將魂飛魄散的魂魄。
他們的身後是天際那逐漸闔上的裂縫。
而站在他們身前的,是個麵容陌生的俊秀男子。
他背上背了一把長劍。
這男子在落月二人麵前彎著腰,滿臉諂媚的笑容。
他們一起一點點的向前走著。
每向前走一步,落月和星危都要狼狽幾分。
明明是青空白日,卻不斷地有雷光砸在這兩人身上。
二人麵不改色的繼續向前走著,如果不是他們衣袍之上不斷閃爍的電弧和微微炸起的頭發,常淩似乎都不能發現這異樣。
這幾人看似隨意的在地上走著,可是身邊的景致卻是在快速變換著。
不知道使用了怎樣的秘法還是修為極高的緣故,這應當就是傳聞中的縮地成寸了。
景致不斷地變化著,很快,又是一個熟人出現在了畫麵當中。
那也是年輕了幾分的真離。
之所以又用上年輕這個形容,雖然真離的麵容較常淩見到他時似乎沒什麼改變,但是眼神卻是少了詭譎與陰沉,清亮的很。
作為旁觀者的常淩,輕易的看見了真離引得落月二人走向的地方,泛著耀眼的金光。
這金光可不是什麼裝飾,而是已經成型的、隨時準備運轉著的陣法。
這邊的常淩拚了命的大聲呼喊,想要提醒他們那處的異常,當然是徒勞。
落月和星危依然是邁著大步,一下子踏進了那陣法。
他們一走進去,瞬間地麵之上金光暴漲。
天色也迅速暗淡了下來。
濃厚的陰雲在天地之間氤氳。
雷光一道一道的砸落。
每一道雷光所蘊含著的能量,都遠遠超於常淩凝結金丹時所遭受的天雷。
數不清多少道雷光砸進了那金光閃閃的陣法,砸到了落月和星危的身上。
即使在這樣可怖的算計麵前,常淩也隱隱能夠看到那不斷地在層層紫色雷光之間翻湧的劍氣。
數不清的長劍在半空之中縈繞著。
常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劍法,即使隻能勉強窺得一二,她也隻能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想不到任何詞語能夠形容。
似乎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詞語都淺薄了這劍法的精妙。
而處於陣法之中的落月,雙手在半空之中不斷地結印,一道道術法竟然將半空之中的雷雲都逼退了幾分。
這是怎樣的強悍。
可是站在陣法外麵的真離和那陌生的男子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們各自的手中握著一個圓盤,裡麵隱隱的有血光閃過。
與此同時,陣法當中的落月和星危,渾身上下不斷地滲出鮮血,明明看不到傷口可是血流卻是怎樣都止不住。
…………
往後的一幕幕,過了很久常淩都不知道該怎樣回憶。
落月和星危的落敗,似乎是必然的。
在星危的自爆破除了這陣法之後,最後的最後,常淩看著始終守護在星危身旁不願意離開的落月亦是同時化成了灰燼。
星危在自爆的時候自然是儘力的將好友推開了。
落月到底是強悍,但是也隻聽見‘咣當’一聲,那條後來被稱為落月的項鏈砸落在地上。
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兒的可怖氣息一點點消散。
在一旁的真離和那男子走上前去。
在一邊焦黑的灰燼之中,那男子修長的手指從廢墟之中拿起了落月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