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先前那老嫗的描述,不少凡人葬身於此,她並沒有多大的波瀾,凡人太過於脆弱,自然之中的一切似乎都能使他們輕易的倒下。
雖然沒有真正經曆過正麵的對戰,常淩不敢說出自己一定會勝出元嬰境修士這種話,但是交戰一番、保命逃生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尤其這洞府的主人還是丹修,丹修嘛,眾所周知的不擅長戰鬥。
常淩倒是沒怎麼擔心自己此行的安危。
可是站在這兒,瞧著這白霧的情況,她瞬間就明白了這絕不可能是個元嬰境修士曾經的洞府這樣簡單。
站在山峰的邊緣,常淩試探性的邁出了幾步。
整個人走進這峰頭,隻覺周身的白霧竟是比想象之中還要濃鬱的多。
她踩在堅實的地麵上,用肉眼隻能勉強看到一丈之外的樹木,神識向前蔓延,可是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竟然也縈繞著霧氣。
靈力在體內的運轉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可是招式外放,感覺空氣之中的阻礙如有實質。
一招一式都僵硬凝固的很。
常淩蹬蹬地向後退了幾步,卻依然沒走出這白霧地範圍。
她神色一變,一下子從背後抽出淵祭劍,緊緊的握在手中。
在踏進這兒地瞬間她就封閉了呼吸,沒有吸入白霧,一時間也沒受到額外的影響了。
白霧之下的樹林倒是同先前那山峰的景致並沒什麼大區彆,隻是這兒過分安靜了。
沒有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沒有走獸時不時穿過叢林的聲響,甚至連蟲鳴都聽不到。
常淩隱約有種預感,也許在這山峰中,除了她就沒有其他生靈了。
這兒給她的感覺隱約的有些熟悉,可是這些年來她走過的地方見識過的東西太多了,一時間也想不清楚。
身後應當是涉及了空間之道,在她走進這山峰的一瞬間,就注定不可能原路返回了。
這五良山在九陰宗所在的桀州可以說的上是默默無聞,若不是這次從這幾個金丹境修士口中聽聞這消息,常淩怕是連這山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飛速的從旁邊掠過。
獨自一人在外行走,消息情報還是極為重要的,常淩每走一處,都不忘仔細收集下消息,對於五良山也是聞所未聞。
不應該啊……
常淩手中握著長劍,心裡也踏實了不少,一點點的向前走著,也是沒有遇到任何異常。
現在應當是正午時分,可是縈繞著的白色霧氣也沒有要褪去的跡象,沒有一點陽光能夠照進來。
常淩無端的就感受到一陣寒意。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常淩猛地瞪大了眼睛,這五良山給她的感覺就像是那次誅魔行動在幽州,她同一眾修士被那些魔修邪修困住的那座山峰一樣。
時間太過於久遠,她已經想不起來那山峰具體的名字,卻清晰的記得,那兒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滿了鮮血,沒走幾步,就隱約能看到腳下露出的森森白骨。
不過這些白霧卻絕對不是陰氣。
那這種怪異的感覺……
突然間,樹林之間起風了。
白色霧氣似乎被定格在了原地一樣,風並沒有把它們吹散。
如果不是鋪麵而來的寒意和微微揚起的頭發,常淩都不敢確定這到底有沒有風。
在這兒禦劍或是淩空的消耗極大,憑著她現在的修為頂多能支持上半刻鐘,而一旦靈力耗儘,她現在手中可沒有靈息草了。
她隻得全神貫注的、深一腳淺一腳的一步步向前走著。
常淩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壓力過大的原因,這一路,明明就是平靜地很。
有好幾次,她猛地回頭,長劍在半空之中飛舞了幾圈,也都是將力氣空耗在麵前的虛無之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內心之中潛意識的聲音,一道柔和而堅定的聲音不斷地在她心裡說著,是她太過於緊張了,這兒沒什麼問題地。
常淩走的並不算快,每向前走幾步還不忘在旁邊地樹乾上留下點痕跡。
可是在她向前走著的時候,先前留下的深刻的痕跡竟然開始愈合著,沒過多久,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在她的身後,層層的白霧之中,無數慘白的影子急速的略行著。
常淩又向前走了一會兒,猛地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了兩步。
太詭異了,從外界看來這五良山是高聳陡峭的山峰,可是她在這走了這麼久,始終如履平地。
不,應當說,她就是在平穩的地麵上走著。
她一回頭,身後的白霧竟然如同潮水一般退散了一點,片刻之後才再次湧上來。
仿佛是被刻意操縱著一般。
常淩麵色如常繼續向前走著,明明記得剛剛才在旁邊的大石之上刻了個十字,現在你一塊石頭竟然光潔如初。
常淩的手放在石頭上,隻感覺寒意似乎要將她整個人浸透了。
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之中逐漸有了個雛形,稍微再往下想一想……
常淩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靜的轉過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抬腳向前走著。
常淩不斷地觀察著周邊的情況,儘力尋找著適合自己戰鬥的地方。
她的劍法以輕巧急速多變見長,想要選取的地點自然也是不要那麼空曠,多些借力和躲避的地方,對於未知的對手,最適合她的戰鬥方式就是纏鬥。
很快,常淩就選定了身前的一片樹林。
裡麵稀稀疏疏的立了幾棵樹,每一棵都粗壯的很。
常淩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幾步就閃身走了進去,猛地回身,冷冷的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叢林。
“出來吧。”她冷冷的說。
回應她的隻有如水一般的沉寂。
她固執的站在那裡,依然直直地盯著自己的前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前的白色霧氣開始逐漸的凝結。
竟然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個人影。
白色的高大的。
“你好啊。”他有些僵硬的開口道。
似乎是很多年沒有開口,極為不適應。
常淩感覺自己的心跳不斷地加快,她隻得一遍遍地在體內不斷地運轉著靈力,僵硬的身子才勉強有些暖意。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麵對這人,她竟然連爭鬥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常淩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退意,這是之前無論遇到怎樣的對手,都從來沒有過的體會。
失去了一往無前的衝勁兒和戰意,常淩能夠輕易的看到自己的下場。
在她思緒翻飛的時候,麵前這白影歪歪頭,他的麵龐也是潔白一片,常淩委實看不出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