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良山上經久繚繞著白色霧氣,黑夜白天倒是能輕易分辨,但是日光月光都是透不進來的。
白霧在反應過來這明亮的溫暖地光芒是日光的時候,整個人頓時被周身濃厚的霧氣包裹起來。
飛速的朝著山林的深處掠去。
而微微被劍氣蕩開的這個裂隙,外麵的天光迅速就陰沉了下來,隱隱的還能聽到雷聲轟鳴。
如果常淩此時能睜開眼,定然能夠發現,這氤氳的雷霆像極了她晉升至金丹境時的雷劫。
若非說要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時這雷霆的氣息格外瘮人吧,是常淩從未體會過的可怖氣息。
阿碧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下意識地朝著常淩跑過去,小小的身子盤在常淩身前,一副保護的姿態。
即使前塵往事都已經消散,但是很多東西化作了本能長久的留存在了身體當中。
這些日子,常淩不斷地對戰,阿碧就悄悄地躲在樹木或是叢林中,悄悄地打量著她。
在這場變故當中,不僅僅隻有常淩一個人無所適從。
作為一個聰明地小狐狸,他無比清楚地明白,常淩地所有溫柔與愛都是給予先前那‘阿碧’的,他無法回應這樣的感情,甚至他有些卑劣的期待,有朝一日,這些感情都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阿碧抬起頭,冷冷的盯著頭頂那白色霧氣空隙的地方,幸運的是,五良山之上的這些白霧迅速的聚攏,在空中的天雷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座山林再次雲霧繚繞。
阿碧鬆了一口氣,回身查探了一下常淩的情況,在確定她沒什麼大礙之後,悄悄的蹭了蹭她的臉頰,然後飛快地跑回了茂密的山林當中。
過了沒多久,外麵似乎是下雨了,隱隱約約有清冷的雨滴砸在常淩的臉上。
早已經縮在洞穴裡的白霧也是怔怔地瞧著外麵淅淅瀝瀝地雨絲。
在五良山這樣久,還是他第一次瞧見下雨。
他站在洞口,看著雨絲,下意識地伸出手,在一滴雨滴砸落在他手掌之上的時候,突然發出了滋滋地聲響。
像是皮肉瞬間被腐蝕了一般。
白霧猛地將手收回來。
能穿透五良山降落而下,又是在此時此刻的雨水,自然隻能是天道那不肯輕易散去的劫雲凝聚而成的。
這是針對於他的劫數。
於是他隻能定定地站在這裡,瞧著這並不能讓整個五良山複蘇的雨水。
多年沒有日光沒有雨水,五良山之上哪裡還會有植物生長。
那些個花草樹木,整日青蒼,其實也全都是依靠著他的力量幻化出來的,它們長久的終日都是那般。
在常淩到來之前,整個五良山,隻有他一個生靈了啊。
…………
等著常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的目光已經極為內斂,絲毫看不出先前那劍氣的淩厲之處。
白霧的陣是他的陣,極為精妙絕倫,可那不是她的劍。
在耗儘所有力氣施展完那大陣之後,常淩又是陷入到了長久的昏迷當中。
夢裡到處都是翻飛的劍光。
她仿佛也化作了半空中的一把長劍,向前飛躍著。
連常淩自己也沒有想到,僅僅是改動了個大陣,竟然又是讓她在劍道一路上更進了一步。
在先前數年的修行當中,常淩的靈力修為已經是在不斷地逼近著金丹境地上限。
因著先前在凝結金丹的時候聽聞落月所說的等級劃分,便更注重在每一個境界的積累打磨。
紫丹帶給她的便利,在同人對戰的時候可是體現的淋漓儘致。
不僅自身靈力儲備要高於其他的修士,對於靈力的掌控之上,流經丹田也會得到進一步的提升。
雖說已經沒人會告訴她元嬰的等級劃分了,但是她還是卯足了勁兒,想著同樣凝聚個高等級的元嬰。
境界越高,同一境界內的修士們之間差距就越大。
她自是不肯讓自己成為落後的那個。
瞧著自身的靈力,常淩這也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在五良山已經呆了許多年。
在終日都對陣之後,她有所體悟,往往就會選擇直接閉關,而每一次閉關的時間,她自然是抽不出功夫來計算,身邊也沒有阿碧將一切都算的清清楚楚的了。
即使在今日,她也明白自己的天資在修士當中僅僅隻能稱得上是平庸,修為進境如此之快,離不開各種各樣的其餘,以及長久時間的堆砌,勤能補拙。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同元嬰境修士的對戰裡,她已經打穿了元嬰境下品的修士,此時對陣的已經是全副武裝近乎於傾儘全力的元嬰境中品修士了。
在這番同白霧多年的磨礪與努力之下,施展出了‘三才大陣’之後,常淩在‘道’之上的體悟,已經隱約超過了她現在的境界。
更直白點說,她這情況,放在任何一宗門家族的修士身上,現在都應該著手準備著凝結元嬰了。
對於進一步進境,常淩說是不眼熱是不可能的。
顧及著元嬰的品階,常淩強行壓下自己身體對於進一步感悟的需求。
她感覺自己的靈力還可以再積累些,還可以再凝實些,淩風身法在金丹境的變種還有些地方自己不甚清楚……
可是她也明白,一昧的壓抑境界是不現實甚至是極為危險的一件事情。
當日她突破金丹境,就是無可奈何之舉,幾乎是沒有任何準備,尚且在燕州那樣危險的環境就貿然突破。
雷劫幾乎要了她一條命。
而突破元嬰境的雷劫,自然是會比當時更盛,如此厭惡著修士進一步求道的天道,能放任她這一次嗎?
常淩短暫的調息了一會兒之後,就打開儲物法器在裡麵不斷地翻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