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蓋馬車又滾滾向前駛去,蘇靖元卻緩了好一會兒,才抬腳往前走。
安陽郡王正在院子裡劈柴,門內,淳於晏坐起了身子,有些頭重腳輕,扶著門框站定。
“哎,你剛好了,怎麼就出來了,回頭再見了風著涼,我可就沒招了啊。”安陽郡王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看見淳於晏急忙說道。
淳於晏已經反複的高燒了三日裡,今天下午才剛好點。
這幾天可把他給嚇壞了,淳於晏曾一度高熱,昏迷不醒,就連大夫都束手無策,讓他另請高明了。
安陽郡王想著,若是實在不行,他就去宮裡請禦醫,好在淳於晏挺了過來。
安陽郡王穿了一身短打的打扮,提著斧頭,怎麼看怎麼好笑。
淳於晏倚在門口,指著地上的柴火問:“郡王爺,您這府中還需要自己親手劈柴的嗎?”
安陽郡王放下了斧頭,拿起旁邊雪白的帕子擦了擦汗,笑道:“是啊,最近囊中羞澀,實在請不起人了,隻好自己動手了,若不是因為你這個病人,我連火都不開的,怎麼樣?我對你也夠意思了吧?回頭欠我一頓飯啊。”
淳於晏咧了咧嘴,才不信他的話。
隻是他沒有想到,安陽郡王會乾這種劈柴的活計,他從來不都是風流倜儻,搖著扇子,帶著扳指,眯著桃花眼,身邊圍著一群美女的嗎?
想到那個畫麵,淳於晏忍不住彎了彎唇。
“哎,笑了,看樣子,心情好點了?”
安陽郡王丟下帕子,走了過來。
淳於晏瞅了一眼帕子上的黑漬,抽了抽嘴角。
就說他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這帕子得多難洗啊。
淳於晏轉身回了屋子,躺了三天,她的身子都有些輕飄飄的發虛。
“喏,紅棗紫米粥,喝點吧,補氣補血的。”安陽郡王將白瓷青花碗往淳於晏的方向推了推。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熬出來的。
淳於晏舀起一口放進了嘴裡,又差點吐了出來。
“郡王爺,這是您熬的吧?”
“啊?不是啊,是,是如蘭熬的啊。”安陽郡王一看淳於晏這樣子,立馬淡定的甩鍋。
一旁如蘭急忙屈膝道:“是奴婢熬的,可是有何不妥?”
如蘭就是給淳於晏喂水,被安陽郡王一吼喂到了淳於晏的領口的那位。
現在她可不敢有任何丁點的閃失了,安陽郡王說了,伺候不好淳於晏,她就滾蛋。
離了安陽郡王這間彆院,她去哪裡找這種又舒服,掙得月錢又多的地方啊。
從前主子隔三差五的才來,來了也不太見她們,隻要她們把屋子打掃乾淨了,本本分分的,其他的都好說。
咳,這一次,是第一次,哦,不第二次,主子帶了姑娘,額,夫人進門了,上一次也是這位夫人。
也是第一次主子發火,嫌她們不會伺候人。
如蘭回去與如月好好的合計了一番,伺候起來越發的精心了。
淳於晏看著眼前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小丫鬟,然後笑道:“沒事,就是覺得有些煙火氣,還挺好的。”
如蘭鬆了一口氣,感激的向淳於晏道謝。
桌子另一邊,安陽郡王也裂開了嘴,嗯,喜歡就好。
“郡王爺要不也來一碗?”
“好,給本郡王爺盛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