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柘,你醒醒啊,蘇慕柘……”
淳於晏聲音微微顫抖,嘗試著將他扶起來,手伸到背後的時候,隻覺得黏膩膩的,有些濕滑。
淳於晏心中一沉,想起了那個冰冷的匕首。
蘇慕柘似乎有些疼,輕微哼了一聲,可是人卻依然沒有清醒過來。
淳於晏用力扶著他坐了起來,靠在了樹乾上,借著微弱的月光,就看到他的右肩處已經被洇紅了一片,匕首應該是在滾落的過程中掉了下來,血肉翻著,一片模糊。
淳於晏隻覺得心中一疼,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撕下了自己裙子上的布條,先給蘇慕柘簡單包紮了止血,又身後摩挲著,檢查他其他的地方有沒有受傷,好在,除了胳膊上一些擦傷以外,其他的都還好。
這裡似乎是一個山穀,除了一些蟲鳴聲,四周都是寂靜的,沒有人聲,淳於晏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什麼地方,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包,幸好火石還在,沒有丟掉。
這個時候,她是無比的慶幸自己喜歡做飯,也隨時將火石等物帶在身邊。
四處收羅了一些乾柴,淳於晏點起了一堆兒火,有些火光的照映,淳於晏看清楚他們所在的地方。
這裡四周都是高高的大樹,他們就從山上滾落了下來,有這些樹木和灌木叢的阻擋,才停了下來。
不過,這裡似乎人跡罕至,沒有腳印也沒有路。
淳於晏看著一旁蒼白著臉的蘇慕柘,放棄了找出路的打算,還是等天亮再說吧。
蘇慕柘因為受傷,渾身冰涼,就算有火堆兒,也一直在囈語:“冷……”
淳於晏擔心的摸了摸他的額頭,似乎有些燙。
若是此刻發燒了,可怎麼辦?
淳於晏心中不安,突然想到他不是常在戰場上,習慣帶些傷藥在身上嗎?
哎呀,真是的,淳於晏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剛才包紮的時候怎麼就給忘了呢。
淳於晏急忙起身,摩挲著他的腰間和袖中。
有了!淳於晏眼睛一亮,從他的腰間摸出了一個瓶子,應該就是金瘡藥了。
順帶的還從他的胸口處翻出了一個荷包來。
淳於晏看著荷包,有些眼熟。
這不是上一次蘇慕柘非要讓她給他做的荷包嗎?做出來,淳於晏甩給了蘇慕柘就沒當回事,當時蘇慕柘還嘲笑她來著,說她這是胖頭魚……
淳於晏默默的看了一眼蘇慕柘,沒想到他還留著,放在了貼身的胸口處。
將荷包放在一旁,淳於晏又費力的將蘇慕柘移動了一下,給他重新包紮了。
她也不知道那些金瘡藥要放多少,就將半瓶子全撒了上去,看著血漸漸的止住了,然後才包紮住了。
繡著魚戲蓮葉的荷包,在搖搖晃晃的火光中,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淳於晏想了又想,看了又看,還是拿了起來。
荷包裡放著一張紙,正是淳於晏給他的合離書。
還有一個小巧的項鏈,細細的金色鏈子,在火光中翻著金光,下麵掛著一個精巧玲瓏的吊墜,做成了同心鎖的樣子。
淳於晏眼睛有些酸脹,仔細摩挲著同心鎖,鎖的中間位置有些凹凸不平,似乎有字。
淳於晏將同心鎖對準了火光,隻見中間果然是幾個小字,上麵寫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