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色漸濃,除了牢頭又過來一趟,依然是麵無表情,凶巴巴的吆喝之外,其他的再沒有異常了。
門客這一次又將晚飯拿進了角落裡,仔細的翻了一遍,沒有任何的東西。
他的心中難掩失望,呆呆的靠在牆上。
不過,他也很慶幸,他向淳於丞相求饒坦白的時候,淳於丞相並沒有搭理他,否則,即使現在他出去了,主子知道他在牢中招供,也會將他大卸八塊的。
漸漸的,門客不再抱什麼希望了,他依靠在牆角漸漸的睡了過去。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門客被一個人推了推,他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警惕的低喝一聲:“誰?”
暗影中,角落裡的一塊石頭被推開,一個蒙麵的黑衣人勾了勾手指,然後又縮了回去。
門客欣喜若狂,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又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用生平最利索的速度下了地道。
前麵蒙麵的黑衣人向他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帶頭貓著腰往前爬去。
門客跟在身後,隻覺得地道越走越窄,似乎是下了一個坡,然後又上了一個坡,整個地道似乎是剛剛打好的,隻能容一個人通過,一些地方還有些濕潤的土一邊隨著他們走動,一邊往下簌簌的落。
門客心中感動,沒想到主子為了救他,竟然這樣大費周章。
蒙麵黑衣人越走越慢,然後停在了一個地方,用手摸索了一下上方,隻聽得咯吱的聲音,頭頂有明亮的光照下來。
黑衣人一躍而上,又轉身向他伸手。
門客被黑衣人拉著,用力蹬了一下地道的牆壁,然後就從洞口裡鑽了出來。
已經被關在昏暗的牢房裡幾日了,他突然有些適應不了這樣的亮光,忙用手擋住了,等到慢慢的眼睛睜開了一些,他才將手放了下來,四處打量。
這是一間屋子,擺放著紅木家具,還有琺琅耳的瓷瓶,看上去非富即貴。
黑衣人站在他的身後,突然開口道:“你還能不能走,主子說老地方見。”
雖然走了許久,他才逃出了那個牢房,可是主子要見他,那他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他也有話想稟報主子。
在他牢房旁邊的那個男子,這些日子以來日日審訊,他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了。
就是青桐山的山匪。
那些山匪不是被建安帝判了流放,已經被押出了京城了嗎?怎麼能還留著這樣一個人?
而且,聽那意思,這個男子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肯說。
門客每次聽鞭子抽在他身上的聲音,都想,為什麼要死扛呢,已經被俘虜了,難不成扮演硬骨頭,還會放了你不成?
不過,青桐山的山匪被暗衛給關了起來審問,這件事一看就是有蹊蹺的,說不定還是功勞一件呢。
門客跟著黑衣人再次出了屋門,黑衣人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普通的長袍,人也長得普通,反正往人堆裡一扔,門客覺得自己是怎麼也不能認出他來的。
門客也換了一身新衣,簡單洗漱了一下,他才覺得自己仿佛活過來了似的。
兩個人見到收拾了,一前一後又出了門。
這一下是門客在前,黑衣人跟在了身後。
門客一路從偏僻的小巷道走過去,大約走了半個時辰,才到了剛才說的那個老地方。
黑衣人目光閃了閃,跟著他走了進去。
院子裡沒有人,地上落著一層的樹葉,看起來有些荒涼。
難不成主子沒在?
門客又催促了黑衣人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