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遠大師說完,笑著離開了。
隻留下安陽郡王獨自坐在銀杏樹下,冷風吹過,銀杏樹發出颯颯的聲音。
他悵惘的抬起頭,看著遙遠的天空,一直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才回過神來。
是小沙彌,他提著一個沉重的紅木食盒,走過來道:“郡王爺,您怎麼在這裡?小僧正要給淳於施主去送飯,您要一起過去嗎?”
安陽郡王收回視線,想了想,站起身來道:“那正好,一起去吧。”
慧遠大師說了,不如順其自然,那麼就順著自己的心吧。
反正,要放任她不管,自己是做不到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彆院裡走去。
就在彆院裡終於安靜下來吃早飯的時候,京城裡掀起了一陣巨浪。
淳於丞相與建安帝商議了半夜的軍事之後,建安帝死活拉著淳於丞相不讓他離開,非要手談一局不可。
淳於丞相反正回府也是一個人,於是答應了下來。
主要,他也是看建安帝可憐的,如今總是自己一個人歇在勤政殿裡,後宮輕易都不去了。
嗯,孤家寡人的,跟自己也差不多。
兩個孤家寡人相對而坐,淳於睿來找過淳於丞相的事情,周山也是早上天邊發白的時候才知道的。
不過想來也沒有什麼大事,淳於睿隻是問了一句,似乎又急事,不過轉身又走了,小太監也就沒有稟報。
因為周公公吩咐,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不許打擾皇上和丞相的。
辛峰那邊,在追查兵器庫那些失竊的兵器終於有了進展,隻是結果讓人沒有想到,那些兵器被運到了邊城,至於給誰,建安帝一想就明白了。
他黑著臉,狠狠的拍著桌子,氣的破口大罵那些黑心商人。
他這邊還在傾儘全力去抵抗北戎,可是他的子民,他為之保護的子民,卻在背後直接挖他的牆角,用來隻願敵人!
淳於丞相臉色也不好。
三爺到現在也沒有下落。
兩個人在棋盤上廝殺,仿佛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直到天亮,周山告訴丞相,淳於睿曾經來找過他,兩個人才結束了棋局。
淳於丞相下了朝,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自己府上的大門處擠著一群人。
淳於丞相直覺有些不對,先打發了人去打聽出了什麼事。
小廝跑去人群中打聽了一圈,白著臉回來了。
“大人,是……是一個女子,來找大公子的,說是……說是懷了他的孩子……”
小廝的話還沒說完,淳於丞相的眼前一黑,就想暈過去。
人群裡,小倩一身白衣,素淨的如同水中的白蓮,跪在丞相府的門口,抽抽噎噎的懇求丞相讓她進去漸漸淳於睿,還將她與淳於睿的山盟海誓一一道來,隻歎曾經的恩情,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可憐她一個弱女子,還懷著他的骨肉,就這樣被他拋棄了……
字字句句,淒淒慘慘,說的周圍的人群中,那些婦人都開始落淚了。
淳於睿如今誰不知道啊,那可是為了青樓女子,與淳於丞相反抗,一擲千金的探花郎,怎麼,前兩日還轟轟烈烈的愛情,一夜之間就沒有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淳於睿要不就是玩弄人家姑娘的感情,始亂終棄,要不就是屈服於丞相的威嚴之下,將心上人拋棄,哪一種都夠得上讓人唾棄的。
當然,圍觀的人也不止是想一想,爛菜葉子,臭雞蛋的都往丞相府的大門上招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