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月沒有完全撤回去的精神力自然捕捉到了這一點,可她沒有能力去處理,隻能當作看不到了。
此前屏障邊緣的人再也沒了受控感,有的人毫無所覺,有的人悵然若失,也有的人欣喜萬分。
可連月隻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
因為,隨著空間的收束,範圍內的灰白色能量更加的密集了。
而越靠近中心,也就越明顯。
在她的範圍內,除了這些被她保護起來的人們,整個商場,上下五層都90%的人都已經倒地不起了。
一層,那些仰倒在地上的人,已經有些口吐白沫了。
好在,他們並沒有互相攻擊,隻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獨自“發病”,可饒是這樣,在正常人看來,已經足夠恐怖了。
對連月來說,更恐怖的是,他們身上那些密密麻麻勾連在一起的灰白色能量網。
仰頭,能量網交織在一起,密集而繁茂,險些要將整個空間遮蔽住一般,令連月感到深深的恐懼。
這樣的密集網絡下,它們的“傳染”速度更快,那些還在慌不擇路,驚聲尖叫拚命逃竄的人們,還沒來得及跑出多遠,就直挺挺地倒下了。
連月的麵色一沉,她明白,她越是收縮,這灰白能量就越密集越強大。
她不是沒有想過,一舉將範圍內的灰白能量全部驅逐、屏蔽。
可太難了,她隻有三級的精神力,能夠將整片區域覆蓋,同時分出多股力量各個引導空間刃攻擊,就已經很不錯了。
所有人的麵色鐵青,他們探頭朝外張望,同樣看到了這令人絕望的一幕。
沒有人,沒有人可以走出這裡。
今日,恐怕就是他們的終結了。
在場的人都沒有搞明白,他們現在究竟正在經曆什麼?
渾渾噩噩,稀裡糊塗,他們就要將命丟在這裡了,這太可笑了。
“啊啊啊啊!該死!該死!”
比少年人更先崩潰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身材瘦小,看上去很不起眼,就如同我們生命中那些平凡又可憐的人。
他不想坐以待斃,也可能是想要拚一把,他尖叫著,胡亂地揮舞著雙手,衝向了一旁的客運電梯。
“你乾什麼?”臟辮騎士反應過來,忙衝上去準備拉住他。
“我不要留在這裡等死!出去,出去,出去說不定就有希望了!”中年男人眼眶通紅,像是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他強忍住自己的情緒,顫抖著地手一直不停地戳向電梯。
臟辮騎士聽到他的話,心也一下子亂了。
他是想出去的,可是他又有些猶豫,方才人那些一個接著一個,就好似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的畫麵,他們所有人可是都看在眼裡,他不敢賭。
猶豫著,他抬頭將目光投向了女學生。
女學生跟他對視一眼,兩人咽了咽口水,都有些緊張。
“我們試試,直接走員工通道,坐電梯去停車場,那裡人少,還有車,我們興許有機會。”女學生腦子轉得很快,靈光一閃,便想到了一個主意。
“對!我有車,我的車就停在負二層,我們去車庫!”一個白衣中年人站了出來,很是讚同她的提議。
有了對方的同意,其他人很快也意動起來,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行!聽你的!”
臟辮騎士想了想,還是覺得這個辦法比較穩妥。
當下,越是避開人群,他們求生的幾率就會越大,這無疑算得上是個好主意了。
“走!”還不待他帶頭,兩個小年輕就擠開人群衝了過去。
女學生不滿地橫了一眼,卻也不好說話,也跟著那個白衣中年人過去推開了員工通道的安全門。
丁咚——
電梯門打開了,那個中年男人抬腳就要往裡走,臟辮騎士就是一把拉住了他,將他往員工通道拖著走了。
江榮有些畏畏縮縮地站在連月邊上,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神,後來,見到他的同事跟男顧客相互攙扶著也往裡麵去了,這才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走到門口,他注意到連月沒有跟上來,咬了咬牙,又折了回來。
“小姐,你不走嗎?快跟我們走吧?”
連月沒有回答,高抬腿依舊很標準。
“算了,得罪了呀!”江榮呼出一口氣,十分用力地將連月的手一拍,打斷了她手上的動作,直接學著臟辮騎士的樣子,將連月拖著往安全門走了。
吱呀——嘭——
門猛地被砸上了。
就仿佛一個信號一般,二樓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人,慢慢地不動彈了。
再過了一會兒,不少人重新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從地上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