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連月瞬時有些頭皮發麻。
這人也太多了。
密密麻麻密不透風，層層疊疊的擠在一起，明明已經快掛不住了，還有源源不斷地遊離者網上爬。
一邊爬，一邊不住地有人往下掉。
嗬嗬的聲音齊齊作響，一波接著一波，傳到街尾來。
地井之下，眾人聽聞，更是瑟瑟發抖。
饒是嘴硬如孟姨，黑暗之中，眼神也不由得顫抖起來。
那些個俘虜，雖說都是烏真手下的巡查，可他們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
嗬嗬嗬，此起彼伏。
連卓轉身，撞上了連月的眼神，她將自己弄得亮堂堂的，若不是有空間屏障在哪兒擋著，恐怕就像黑夜裡的聚光燈一樣了。
連卓眨了眨眼睛，表情微微有些訝異。
【有些古怪。】
【什麼？】
【古塔那邊，有古怪。】
連卓的腳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邁，想要跟連月站得更近一些，卻不自覺地撞到了青青。
“嗯？”
“沒事。”連卓輕扶了她一把，側過身子轉到一邊，仔細聆聽著從地井傳來的嘈雜聲。
連卓一步過去，跟連月並肩站到了一起。
【怎麼說。】
【古塔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吸引他們，不要命地往上一直衝，看上去就像喪屍圍城一樣。】
【不要命？他們還有命？】
【...】
【古塔那邊有什麼？】
【不知道。】
【可以去看看嗎？】
連月詫異地看他，什麼時候，他的好奇心那麼重了？
踏踏兩步，連卓擠到角落裡，一步進去，就全部隱入了黑暗中。
青青一偏頭，就看到他一步就消失了：“誒？”
她緊隨兩步，跟了上去，卻隻是在黑暗中撲了一個空。
一掌拍上去，卻見到一個陌生的麵旁抬起了頭，詫異地看著他。
誒，人呢？
不是連卓，那是誰？
青青眯了眯眼睛，才發現是兩個縮在角落裡的巡查者。
而就在此時，連卓已經跟著連月閃現到了院外。
這是一個距離古塔很近的二層小院，兩人站在二樓的窗台，放眼望去，這裡正好將古塔的情形儘收眼底。
樓下，蜂擁而至的遊離者衝破了一樓的木製大門，就仿佛衝擊而出的洪流一般，氣勢洶洶的朝著古塔席卷而去。
“這...”
顯然不需要多言，連卓目瞪口呆的樣子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裡麵究竟有什麼？”
連卓回頭看向連月。
連月卻是搖了搖頭，她要是知道並也不會有此一說了。
其實早在剛剛，她便利用精神力刺探過。
可她的精神力一進去，便像是時碰到了什麼漩渦一般，直接就將她的精神力撕扯了進去。
她根本什麼都沒能查探到，卻反倒是損失了幾股精神力。
好在經過她的一番觀察，那古塔之內，吞噬了她精神力的存在，除了剛剛撕扯她能量的動作之外，便再也沒有什麼異動了。
她架起的空間屏障也絲毫沒有發揮作用。
現在，就隻能隔著古塔在外麵觀望了。
“要不要進去看看？”連卓提議。
連月詫異地看他：“你，很好奇？”
連卓輕咳了一聲：“這麼多遊離者聚集在這裡，怎麼想也有些古怪，萬一有什麼好東西呢？”
“好東西？”
連月回頭白了他一眼，他怕不是想多了吧？
按著剛才那股撕扯之力，能對她精神力造成傷害的，在這穹林世界裡，恐怕除了黑色阿瑞斯，就沒有彆人了吧。
不過，要不要真進去看看？
這樣想著，連月又緊了緊身上的空間屏障，一把拉過連卓，兩個人直接閃身進了古塔。
古塔一共九層，連月帶他直接出現在了第八次的回廊之中，向下望去。
果然，一進去，除了密密麻麻的遊離者在擁擠，從一層直接堆疊到了第七層。
那些個遊離者發出陣陣嗬嗬的嘶吼，雙手十指大張，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像是想要抓握住什麼東西。
外麵爬上來的，一把抓住裡麵的人就像將他們往下拽。
可後麵那些緊接著衝上來的人，確實不管不顧地踩著就要往上爬，也不管爬上去的也全都是遊離者身體堆砌起來的人塔。
你踩著我，我踩著你，相互扒拉著，一個不穩還會被摔下來，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卻又被隨後衝進來的遊離者毫不猶豫的踩在腳下。
若不是他們都是有這人形的模樣，連月都要有這種這是不是再看什麼魔幻大片的荒誕感了。
眯了眯眼睛，連月就看到了從堆疊到一起的人塔中間飄散著的若有似無的黑霧。
“看！”
連卓的眼睛也很尖，密密麻麻的堆疊到一起的人潮中，竟然被他捕捉到了幾乎微不可察的黑霧存在。
連月的眼睛瞬間就銳利了起來，這周圍有黑霧的存在，令她不敢放開精神力，隻得動用雙眼，仔仔細細地排查起來。
“小智，掃描一下周圍。”
連月詫異的抬眼，卻見到小智已經開始掃描了起來。
忽然，她的眼睛一頓。
從密集的人潮中看到了一絲不同的光亮，那是？
能量水母？
連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推了推邊上的連卓，“你看哪兒？”
“嗯？！是能量團！這裡有侵染者？！”
連卓也一下子看見了一閃而過的能量水母，他下意識地深呼吸一口氣，就想要去感知吸納對方的存在。
嗬嗬嗬～
噗噗噗～
就在此時，連月才驚訝的發現，那些個密密麻麻交疊的遊離者，源源不斷地從門外湧來，卻並沒有將古塔給擠破，反倒是被壓在地下的那些遊離者一個個的“消失”了。
不，嚴格來說，是被吸收了。
“不！怎麼可能？”
連卓在連月的提示下，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頓時大驚失色。
這怎麼可能？
在蘭陵城的時候，他明明試過，根本不可能吸納的遊離者的能量？
這裡怎麼會？
難道，是那些黑霧？
可明明看上去那樣的稀薄，並不如之前在蘭陵城那般的稠密，怎麼可能有如此的能力？
連月在意的卻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