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聞言，到也沒有堅持他的想法。
本來，他聯絡不上連月，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現，就已經通過他哥哥的渠道，拿到了他們家族旗下研究所最新的基因優化劑。
這是最新版的，已經經過了臨床試驗的版本。
他甚至有征詢過喵大王的意見，小家夥猶豫了一陣，還是同意了。
今天要不是連月出現，喵大王就應該準備接收注射了。
“你怎麼想呢？”他將主動權放到喵大王的手裡。
連卓坐在一邊，聽得很是起勁。
喵大王見傑克讓他自己拿主意，也是有些懵。
回去等？
他不確定，他還能不能等到成熟期進化的那一天。
留下來注射？
他不確定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對他有用。
一時之間，他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小家夥滴溜圓的眼睛來回轉呀轉，那糾結的小模樣讓艾爾看了都有些忍俊不禁。
根本沒有那種他在思考大事的嚴肅感。
噗嗤一笑，整個場麵的氣氛便也鬆弛了下來。
“好了，你可以慢慢想。”
連月也不催他，做到沙發上，開始進入今天的正題。
“我這次回來，是有正事找你。”
此話一出，傑克倒也正襟危坐起來。
“你對意識上傳技術，有研究嗎？”
“意識上傳？”
傑克眼神微微閃動，身體前傾，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麼連月突然對這個感興趣。
連月明白他的疑問，鄭重的點點頭。
“據我所知，這項技術早在1000年前就出現了。”
連卓一聽，頓時就來了興趣。
一千年前就有的技術，那肯定能夠解決他的問題。
傑克撇了一眼他的反應，才又繼續道：“隻不過，這項技術由於某些倫理原因，在推行一段時間後，便被隱藏起來，現在隻是作為某些家族的遺存遺留了下來。”
倫理原因？
連月一聽就知道這裡麵有事。
她來之前，就已經用1號搜索過，可碩大的星網之上，都隻有寥寥無幾的信息。
更多的，就像是人們對於未來科技的一種猜測一般，真假難辨。
這樣一聽傑克的意思，便對這背後的東西便有了猜測。
原來，早在1000年前，人類偉大的科學家們便在虛擬現實技術的基礎上，破解了人腦的電信號特質，並針對研發出了腦電端口技術，成功將人的意識同網絡連接。
而這，也就是星網的雛形。
在此基礎上，技術進一步發展，人類真正意義上，通過電子技術上實現了數據上的“永生”。
而這，也被稱為“新生紀元”。
一時間，因為有了這樣的技術，人們便可以將瀕臨死亡的親人意識上傳，讓他們活在網絡上的第二世界裡，從此不用再麵臨天人永隔的痛處。
死亡，不再成為人們害怕的事情。
連卓越聽，眼睛越亮，這不就是藍星上各大科幻劇作裡描繪過的未來世界嗎？
連月聽他將這技術描述得有多美好，便越好奇政府最終放棄推廣這項技術的原因。
“一開始，這樣的技術確實很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們開始發現，整個社會的死亡率急劇飆升，人口出生率也大幅下降。”
“為什麼？”連卓問出了聲。
傑克撇了他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是呀，這也是聯邦政府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為什麼擁有了這樣的技術，反而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經過社會學家的調查發現，活著的人通過親人們越是了解第二世界，這種自由又充滿魔幻的世界更令人向往。”
“所有來自工作，現實，疾病，金錢的種種壓力通通消失了，那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自由而又快樂的。”
“孩子可以在那裡重獲父母的寵愛，失去的愛人可以在這裡找回，戰爭中失去的生命可以在這裡重生，所謂天國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他們可以在這裡相親相愛到永遠。”
“那比起他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連卓插話道。
“是呀，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傑克點點頭，很是讚同道。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嘗試性的上傳意識，在體驗了這樣的世界之後，他們便決定提前結束自己的生命。”
“啊！”連月兩人同時驚呼。
他們沒想到，這樣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技術，帶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這樣一來，死亡人數的激增，必然會導致人口數量的銳減。
而一個高速發展的社會，這樣的巨大人口缺陷帶來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即使是有人工智能，機器人的幫助，能夠承擔大部分的社會運轉功能，可長久下去，人類的消亡便也在不遠處了。
到那個時候，又由誰去維持第二世界的運轉呢？
恐怕，輕輕的一個數據刪除指令，人類數萬載曆史變會瞬間消亡，淪為史前傳說的一部分了。
人類，打開了毀滅自身的潘多拉魔盒。
於是，聯邦政府通過修正聯邦法案，頒布了第二世界的限製令，要求出了正常死亡的人類才會擁有進入第二世界的權利。
這項法令規定，除了正常因為疾病，意外，戰爭等客觀原因離世的人擁有意識上傳的權利外，凡是各種意義上自我放棄生命的人，都不可以被上傳到第二世界。
同時，政府將第二世界的規則加以修正，他們在第二世界的生存不再是隨心所欲的，將會受到第二世界自然，社會，經濟等規則的限製。
將第二世界徹底變為聯邦世界的延續。
當這裡不再是人人期盼的烏托邦，那麼人們還會對這裡如此向往嗎？
可即使是這樣，這道限製令的進行，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無數的反對者組織遊行，希望能夠阻止法令的推行，更過激者，甚至采取自殺式的抗議，以此來威脅聯邦政府收容他們的意識體。
聯邦政府嚴正態度，絕不妥協。
就這樣，一輪抗議之後，聯邦人口又銳減了100萬，讓整個事態更為嚴峻了。
“這時候，出現了一位雷霆總統，強製切斷了第二世界與星網的連接，將他們收納到了局域網上。”
“第二世界，也由此正式退出了曆史的舞台。”
“到了現在，即使它依舊在某個角落裡存在，可已經很少人選擇上傳意識了。”
見連卓兩人明顯不解的樣子，傑克很快補充道：“現在的我們，通過醫學技術的發展，人均壽命已經達到了300歲，對我們而言，活著的日子已經足夠漫長了。”
“誰又會嫌活得太久呢？”
連卓撇撇嘴，顯然有些不信。
連月也有些不信，她從原來的世界開始，就聽過太多所謂長生不老的故事，永生，這似乎是人類追逐的永恒話題。
怎麼可能會有人主動放棄永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