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叔……”
“師伯。”
對於此人,青陽子不敢失禮,其他人也紛紛行禮,卻因為那兩人間的稱呼而產生了些疑慮。
此人名為青山宿,是青陽子的師長,也是青陽門二代弟子中唯一還活著的。
當年的二代弟子死的死,老的老,有些想要離開這一方世界,已是不知所蹤,如今僅剩青山宿依然留在青陽門,忝為太上長老。
“你天縱之資,修行進境一日千裡,你師傅曾經跟我說,他能教你的其實不多,你有一番成就都是你自己應得的,按理說我也不好多說你什麼,隻是你師傅走後,同一輩隻剩下我一個人了,看著你們這些後輩這樣鬨騰,有時候我也不得不站出來說兩句。”
青陽子沉默,讓過了青山宿。
青山宿走到前麵去,慢慢轉身,淡淡地看著青陽子,道“張師侄。”
青陽子低頭,當是行禮。
“一切都是為了宗門。”
“……是。”
簡簡單單的對話,讓人摸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像是說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沒有人抬頭,連鐘鼎在內,一個個都將頭低著。
這位太上長老從不管事,不過在青陽門中卻有極高的地位,鐘鼎也是由他教出來的,不過就算是鐘鼎,也稱他為“師伯”而非“師傅”。
但讓他們更加意外的是,剛剛氣勢洶洶的青陽子,在青山宿出來之後,竟然變得這般好說話。
孰不知青陽子此時心中醞釀著極大悲哀,堵住了所有他想說的話,“你師傅走後”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像是將他的心來回紮了個透。
當年如果不是他,師傅怎會死去?
這些年裡的自責在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麵前,被引出來壓在心頭,若不是他修為精深,此時早已失態。
青山宿轉過頭來,看著鐘鼎,緩緩道“掌門……”
鐘鼎嚇了一跳,連忙道“不敢當師伯如此稱呼,弟子在這裡。”
青山宿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掌門便是掌門,這是事實,作為一派掌門,須時刻將宗門擺在首位,不能忘本。”
“是。”
“那個孩子……”
“他叫顧辰。”
“嗯,既然張師侄將他帶了回來,便將他好生安置,雖然不能收為門下,但我堂堂青陽門也並非連一個外人也容納不下。”
“是,弟子會讓門下給他安排一峰,供他衣食無憂,任他來去自由。”
青山宿點點頭,覺得事情應該到此為止了,於是擺擺手,便要離開。
“不夠。”
青陽子有些沙啞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他收拾了一番紛亂心緒,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現在終於恢複了平靜,也守住了心境。
他的這一句話,讓青山宿抬起的右腳緩緩收了回去,聲音微微泛冷。
“張師侄,你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