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嵐傳!
話說得呂嚴指路之後,黑袍人便一遍也不想等待,通過樓梯直闖三樓,雖然急切,可他也不想過快打草驚蛇,走路未曾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轉眼到了三樓,黑袍人的眉頭不禁深深皺起,察覺到這三樓的天地靈氣頗為紊亂,而且混雜,空氣中夾雜著毒性,但那毒性有靈,並不輕易害人。
越想越不對勁,腦海之中難免浮現出剛剛那店小二的模樣,黑袍人目光中閃著寒意,察覺到自己被騙了。
“二叔,你看,我又抓了一百隻,這可真是好東西呀,又厲害又美麗,就是性子溫吞了些,我要是將它們養成自己的蠱,卻不願傷人怎麼辦?”
蠱?
本欲離去的黑袍人不禁駐足,隻聽得一沙啞難聽的老者聲音傳出。
“隻要養成你自己的蠱,你說往東就往不了西,怎麼傷人還不是由你自己說了算,擔心這些多餘的。”稍一停頓,那聲音帶著驚訝,“咦?這隻怎麼回事?怎麼跟其他幾隻都不一樣?”
“二叔,你也發現了?哈哈,這隻可比其他的好看多了,其他的也好看,可好看的東西多了就那麼回事,路上我查看過,這帶紅的就隻有這麼一隻,更加豔麗,而且特殊,比其他的還要更加活潑,我決定要把它養成主蠱。”
“能不能養成主蠱,還得看看它能不能從眾多同伴之中撐過來,要是被其他小家夥吃了,長得再好看也沒用。”
“彆呀二叔,你得給我想想辦法,我就要它了……”
青年的一陣央告與詢問,執意要從老者那裡尋出辦法來。
天蠱教?
沒想到他們也到這豫州來了。
黑袍人目光閃爍,注意收斂著自己的氣息,同時在想著要不要出手,可又怕打草驚蛇,這邊一出手,怕顧辰會跑了,再想找到便又要多費一番波折了。
心念急轉間,終究還是顧辰的事占了上風,黑袍人有了退意,遂一步步往後退去,渾然沒有注意到身後門牆上一道漆黑得可以吞沒一切的黑影,那是一道蠍子的影,那鉗子慢慢伸過來,離黑袍人越來越近,就差從影子中鑽出來。
黑袍人突然渾身雞皮疙瘩,強烈的危機感讓他想都不想便衝天而起,同時全身元力激蕩,漫無目的對四周一切憤然出擊,臨近的幾道門窗被震碎,但這客棧內突然浮現出玄妙陣圖,將他攔了下來,也化解了他的攻擊。
“這客棧……”
黑袍人大驚,這客棧中還有強大陣圖,而他進來之後竟然始終沒有發現,更讓他心驚的是這陣圖被觸發之時竟然會有這麼強大的威力,竟然可以將他困住。
黑袍人隻能掉轉方向,與剛剛的位置拉開距離,淩空轉了個身,落到走廊上。
這種陣圖自然還困不住他,但要破開也有些麻煩,特彆是在此時有強敵環繞的情況下,再加上他看不穿這客棧的底,一時不敢亂來。
而在他原來的位置,一隻巨大的蠍子從一片陰影中鑽出,但還有一半的身體留在裡麵,看起來極為詭異,一隻鉗子還保持著高高舉起的姿勢,但身上的黑色甲殼已經有了道道裂痕,綠色的液體滲出。
黑袍人深深吸氣,背上有袍子已破,有一道長長的卻淺淺的傷痕,雖然傷得不重,可是傷口泛黑,劇毒已經侵入體內,他此時正是一邊戒備著,一邊分心以深厚修為壓製住劇毒,不讓這些劇毒繼續在體內漫延。
門開了,一老一小走了出來,奇怪的是,那年紀小的卻是滿頭白發,那年紀大的卻看起來不算老,黑發濃密,臉色光滑,隻是那撇山羊胡有些不倫不類,滿眼的滄桑與陰狠,讓這人充滿了邪性。
白發青年臉色微變,失聲道“二叔,蠍王母受傷了!”
被喚二叔的那人目光深沉掃了眼,用那沙啞難聽的聲音笑道“沒事沒事,這種傷對蠍王母來說不算什麼,回頭祭練祭練,再給它孝敬一些牲畜,又可以活蹦亂跳了。”
說話間,也不知是不是他在控製,蠍王母慢慢地沉到影子中,然後影子一閃便不見了,渾不知等一下會不會又從哪裡突然冒出來。
黑袍人更加戒備起來,沉聲道“叫皇甫仁二叔的,還被他親自帶在身邊,想來你就是天蠱門的少門主皇甫青了,聽說皇甫天雄一身蠱術強大,但早年養蠱壞了身,險些不能生育,千方百計之下生出一子卻有早夭之相,先天不足,被他以天蠱門百禁絕蠱種下無數蠱蟲,吊住了性命,原本應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活了下來,而且還長這麼大了,不過這一身死氣,這蠱術還真是邪性。”
白發青年也就是皇甫青,聞言臉色煞白,身子晃了晃險些站不穩。
皇甫仁扶了他一把,寒聲道“朋友對我天蠱門的事知之甚詳,想來也是出身名門,為什麼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真麵目示人?”黑袍人嗬嗬一笑,突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頓時從其背後傷口處一道黑血噴了出來,黑血落地,頓起一陣灰煙,在被腐蝕的地板上,還有幾隻小小的蠍子如同初生嬰孩一般,稚嫩柔弱,努力站起又再趴下,卻又努力著想要站起來,“養蠱之人儘是偷雞摸狗之輩,隻敢躲在暗處暗算他人的小人,也配知道我的身份?”
皇甫仁嗬嗬笑道“此言差矣,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門道,各有各的手段,分什麼暗處明處?我天蠱門雖是養蠱,但也與各門各派殊途同歸,為求長生而修仙,我們不需要功法,不需要法寶,將一切寄托在我們的蠱蟲上,蠱蟲便是我們的功法,通過蠱蟲獲取修為提升所需要的元力,這一點與其他門派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同。”
“哼!儘往自己臉上貼金,不過一些旁門左道,傷天害理的東西!”
皇甫仁微微笑著,隻是隨手一拂,皇甫青便忍不住直往後退,直接退到了客房裡,那門無人自動,關上了。
“要不是朋友剛剛一通發威,我還真發現不了這都來客棧也藏著門道,這客棧不小,要處處遍布這種陣法,可就有些可怕了,但此時正好,不然我們一交手,怕是要傷及無辜了。”
黑袍人冷哼一聲,對皇甫仁不敢大意,可他更警惕的,卻是那隻潛伏在黑暗中,神出鬼沒的蠍王母,有心算無心之下,他此時已經落入了下風,雖然逼出了一些毒血,但還有一些毒素如附骨之蛆,沒有那麼容易逼出。
黑影閃過,那隻蠍王母又在暗中活動,隨時尋找機會出擊。
黑袍人怒吼一聲,突然朝著皇甫仁全力一掌擊來。
找不到蠱蟲行蹤,他還不信當養蠱之人陷入危機,那蠱蟲還能藏得住,而且他的修為確實要遠在皇甫仁之上,沒有蠱蟲之助,皇甫仁那種修為根本不夠資格在他麵前蹦噠。
果然隻見一道蠍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進了皇甫仁的衣服上,讓皇甫仁一身氣勢大漲,隱隱間竟然可以與黑袍人分庭抗禮,同樣一掌迎來。
黑袍人腳步一陣淩亂,隻覺體內血液一陣翻滾難受,讓他掌上勁力泄了三分,突然眼見得皇甫仁那一掌中還藏著蠍鉗,猛然止步,一道掌勁發出,將皇甫仁逼通,他掌化劍指,兩指往外一分,一把長劍便從他的袖中滑出,握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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