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凜西一來到工部衙門,正好兩個服綠官吏往出走,兩人正把高四老爺當個樂子討論“……快半百的人了,倒是沒有正形,你沒瞧見把費大人氣成什麼樣了,愣是礙著平西侯府的麵子,半句不敢訓斥,費大人連臉都氣青了!”說著,還哈哈大笑。
高凜西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怕把這兩個下等年輕官員嚇著,就想調回身去,但想想也不是那麼回事,就不動聲色的想打一邊過去了。
結果兩人中有一人偏抬了那麼一下頭,見著穿禦賜蟒袍的那人,不是平西侯是誰!背後說人被逮了個正著,嚇得險些沒閃著舌頭。
高凜西瞧著連連給他打躬作揖,嚇得連腰也不敢直的兩人,擺擺手,問了兩人一句“也才用完飯?”
問這話什麼意思?兩人麵麵相覷互相看了一眼對方,也沒參透明白,忙忙應是。
工部衙門一共那麼大地方,結果把不少的官員招來了。費大人清了清嗓子,捋了捋官袍,下了正房台階迎出來。
高凜西先時把兩個服綠的官員的話聽在耳朵裡,這會和費大人寒暄幾句,客氣非常。
費大人賠著笑“平西侯說哪的話,高大人文移寫的自來就好,這在工部誰不知道。”
倒是高四老爺,如犯了錯的孩子似的,躲在廨舍裡不好意思出來。
高凜西往那方向看了看,笑和費大人說“那您忙著,我過去瞧瞧四叔去。”
費大人連聲應著,然後回身囑咐人趕緊泡茶送高四老爺歇息的廨舍去。
“四叔?”高凜西走到房門口,停下道“我進來了?”
高四老爺坐在裡屋,含糊的應了一聲。
高凜西禁不住搖頭笑了笑,進屋之前,板好臉,見高四老爺正坐在案旁寫字,便道“四叔怎也不休息休息?”
高四老爺不好意思說明原委,隻是拿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說“這屋裡燒的真熱啊……”
高四老爺長得白,又是心寬體胖那一類型的人物。
高凜西點點頭接,“這屋裡燒得是熱,聽說是今年炭廠裡的炭供的足,各衙門領的都多。”
高四老爺找話嘀咕一句“要不然我說呢。”
叔侄兩人聊了幾句,高凜西道出來意,“……上哪找那木刻手藝人去,四叔說這不是為難人麼。”
高四老爺一聽竟然有人求木雕萬年鬆樣的酒杯,眼睛都亮了。
“後來我想,這人不遠在天邊,近在家裡麼。”高凜西從懷裡掏出三百兩銀子,怕剛好掏出四百兩來高四老爺起疑,隻說“錢我一時手快都收了,四叔就幫我這一次吧。”
高四老爺一聽心都跟著活泛了,給不給錢都是次要的,他就想著這京裡可終於有跟他有相同喜歡,對脾氣的人了!
等晚上下了衙回家,高四老爺一點臉喜悅色。
四太太本來就和高四老爺賭氣,這會見他竟然還沒心沒肺,哼起了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語氣的道“回來的這樣晚,衙裡有什麼要緊的事非留著你不成!”
高四老爺見著外人麵前八麵玲瓏,脾氣極好,和誰都相處得來的四太太對自己就像個夜叉,但這夜叉跟他過了一輩子,為他生兒育女,打點家下,照顧生活起居,四老爺好脾氣,能讓就讓,打仗從不讓婆娘吃了虧。
四太太挖苦幾句覺得好沒意思,摔袖子要走。
四老爺這時候在後麵死皮賴臉的說“彆走啊,鳳琴,給你看樣解千愁的東西。”說著掏出來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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