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姑姑微微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的話,“讓他去吧。若他當真動手,你我都阻攔不了他。”
上麵的儘歡聽見阿姐輕呼了一聲,“白音姑姑怎麼放他進來了?怎麼不打起來呀?你們倒是打起來呀!”
儘歡還沒發問,就聽見阿姐在自言自語道:“完了,完了夜神大人上來了。”
她慌忙轉過頭對儘歡道:“團子我就先走了,待會兒我再過來給你收屍。”
儘歡卻不依不饒,要不是被鐵鎖鎖住,她隻想拽住阿姐的裙子,“求你了,阿姐不要走。”
阿姐瞪她一眼,“你的男人上來找你,難道我還要留下來看你們演活春宮?”
儘歡呸了她一聲,隨後又討好道:“阿姐,你不要走,我害怕。”
阿姐奇道:“你怕什麼?”
儘歡自己也說不上來,隻是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
“傻團子,夜神大人是特意來找你的。你不是也想見他嗎?怎麼臨到頭來反而害怕了?”
阿姐似懂非懂的點頭,有些揶揄道,“我看你這不是害怕,是興奮吧。”
儘歡怒目圓瞪,“呸!滾!”
阿姐“嗖”的一聲竄了個沒影。
儘歡隻聽見沉沉的腳步聲自樓梯口處傳來,猶如悶雷滾過她的心間。
每一下,深深淺淺,隻讓她心跳加快。
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門口,終於視線之中出現了一雙黑色長靴。
抬起頭來,剛好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撞上。
儘歡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他,明明才一個多月沒見,卻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而元朗那雙眸子裡,煞氣漸退,溫柔淺淡如水波蕩漾的眸子裡,此刻隻倒影出她的模樣。
元朗緩緩的逼近了。
儘歡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後坐了一點。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又乾又啞,帶著一絲驚慌失措,“你怎麼來了?”
一聲輕輕的歎息,響徹在儘歡的頭頂上。
眼前陽光遮蔽,陰影襲來,元朗蹲下半蹲在地,視線與她平齊。
隨後,他緩緩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像是在九重天宮之中一樣。
她聽見元朗的聲音低低,如海浪包圍。
“小狐狸許久不見,可曾想我了?”
儘歡咬了咬下唇,隨後搖頭。
元朗卻微微一笑,“你如果沒有想我,怎麼會夜夜到我的夢裡來?”
儘歡卻反問道:“那不是剛好證明你在想我?”
元朗“啊”了一聲,“原來是這樣。你雖沒有想我,我卻時時刻刻都在想你,真是不公平。”
儘歡皺了皺眉,“是你自己想我的,我又沒有讓你想我。”
元朗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聲音不怒不喜,一如往常一般平靜。
他低低的咒罵了一句:“養不熟的白眼狼。”
話音剛落,儘歡隻覺眼前白光一閃,寒芒乍現。
元朗長劍出鞘,落在她的脖子上,儘歡的脖子瞬間一陣涼颼颼的。
儘歡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瞪著元朗。
元朗居高臨下,一身白袍純淨如雪,他眼底的光芒,如外麵的烈陽一般刺目,“小狐狸,你喜歡我嗎?”
儘歡垂下眼皮,看了看自己脖子間的長劍,她認出那是元朗隨身攜帶的長生。
據說尋常妖怪被砍上一劍,便會灰飛煙滅不入輪回。
儘歡喉頭一滾,“咕咚”咽下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