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上品開海的煉炁士,耳聰目慧,六感靈敏,那都是最基本的配置了。
所以,他嗅到了。
血的氣味兒。
作為渭水鼎鼎大名的摘頭鬼,餘琛殺了數不清的人,自然對這般味道敏感異常。
他可以肯定,覃府裡傳來的是血的味道,而且……量還不少。
不像是一般的意外受傷,能散發出的味道。
——好像不是樂子,而是一場血案?
同時,便見覃府中,一個嚎啕大哭的老太太被攙扶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哭喊,“杏兒啊!我的杏兒啊!”
她背後,是一個麵色難看陰沉的老頭兒。
緊接著,一個大刑司的吏目走出來,環顧眾人,厲聲嗬斥幾句,讓看熱鬨人群四散而開。
然後,才看到那大刑司的吏目,抬著一具具被白布蓋著的人形事物,匆匆走出來。
餘琛打眼一看,天眼之下,能看到這些都是壯碩的漢子。
每個人,都是脖子的地方有一條乾淨利落的傷口,一擊斃命。
——那濃鬱的血腥味兒,大抵就是從他們身上傳來。
一具接一具,連著七八個壯漢屍首後,是一具嬌小許多屍首。
天眼之下,那屍首是個女子,看樣子不過十七八歲,全身赤裸。
更詭異的是,她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痕,但滿身肌膚無比枯槁,就仿佛七八十歲的老人一般,蒼白褶皺,毫無血色。
還有那臉上,仿佛血肉都沒了,就剩一張皮耷在骨頭上,表情痛苦,陰森可怖。
看起來嚇人得很。
——也得虧大刑司的吏目蓋上了白布,要不然周遭這些圍觀群眾非得晚上做噩夢不可。
當然,真正可怕的,白布蓋不住,他們也看不見。
餘琛眼裡,跟著這嬌小屍首後邊兒的,是一條腳不沾的鬼魂。
淒慘的模樣和那白布下的女子,一模一樣。
一張臉上,猙獰痛苦,充滿怨念。
——未遂之願。
餘琛抬頭看了一眼,不著痕跡一招手,那鬼魂穿過人群,跟著他一起走了。
悄無聲息。
而烏泱泱的人群裡,見一具具屍體被抬出來,還有那白布下嬌小的人形,以及老婦人不住地哭喊的名字。
大夥兒又驚又怕之餘,腦海裡自然而然浮現出一個名字。
——月末淫魔。
怕不是那陰魂不散的惡魔,又來害人性命了!
一時間,議論紛紛。
且不說他們。
一具具屍首,很快被送到大刑司。
同時,這次案子,可不止死了個姑娘,還是七八個武館練武的壯碩漢子。
被害人的規模,已經不是尋常殺人凶手能夠做到的事兒了。
這案子,自然也引起了監地司的注意。
夜深。
街上看熱鬨的百姓散了。
但金陵城裡,一些不被常人窺見的地兒,正忙碌著。
大刑司的仵作通宵達旦就不說了,隔著兩條街的監地司,也沒閒著。
楊清風是剛青出任務回來的,去城外斬了頭成精的野牛,帶著滿身血氣,風塵仆仆。
這一回監地司,就又被執守長老叫過去了。
把今晚的案子,一說。
楊清風眉頭死死皺起。
月末淫魔的事兒,幾個月了,他自然有所耳聞。
隻不過先前大刑司判定此乃凡人凶手犯案,不是監地司的活兒。
但這一次,凶手不僅害了那覃家女兒覃杏,更是悄無聲息地弄死了七八個壯碩地練武高手!
這可不是正常人能辦到的事兒。
“老夫想著你在晉升二等執事的關頭,便將這案子交給你。”
那執守長老麵對這位司命的後輩,也沒多客氣,道:“務必捉到凶手,把事兒辦的漂亮,給司命大人看看。”
“多謝長老!”楊清風深吸一口氣,拱手!
說罷,便帶上是幾個監地司吏目,往大刑司趕了。
燈火通明的森嚴大刑司裡,幾個仵作正在忙忙碌碌。
——那幾個壯碩漢子的屍首倒是好說,無一例外全是喉管被切開,一擊斃命,凶器應當是某種鋒銳的兵刃,可以看出凶手武力高強,出手狠辣。
真正讓幾個資深的仵作感到頭皮發麻的,是那覃家女兒覃杏的屍首。
渾身上下,沒半點兒傷口。
銀針入喉入肚,也沒發現半點兒藥物痕跡。
唯一的痕跡就是死前行了那巫山雲雨之事,但也不是致死之因。
正當他們拿不定主意,沒半點兒頭緒的時候。
楊清風帶著人,來了。
推門而入。
那幾個仵作剛想嗬斥幾句,一見那監地司的衣服,立刻噤若寒蟬,退出去了。
楊清風望著看了眼那幾具壯碩漢子的屍首,目光凜冽。
“一刀封喉,天地之炁殘留,應當是風刀之類的術法,方才七八個人同時一擊斃命。”
緊接著,他看向那覃家女兒的屍首,眉頭緊緊皺起。
“精氣虧虛,陰氣散儘……”
楊清風走過去,看著那駭人的乾屍,開口道,
“這不是奸殺,這是……采補!”
家人們,來點月票蹂躪抽打作者君!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