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可聞。
其他煉炁士,特彆是一些小道觀的煉炁士和一些散修,見了厚土觀的人都特意繞著走。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而張尉之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他認為煉炁圈子,弱肉強食,強者就應當欺淩弱者才對。
可最近啊,張尉之遇上了麻煩。
先是仨門徒被那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判官給殺了。
而他的徒弟大木真人做事也是不小心,讓人發現了鄭家滅門案與厚土觀的關係。
一想到要應付那監地司命楊羸,張尉之就頭疼。
但很快啊,他就不頭疼了。
且說那天晚上,有一黑衣黑帽戴野狐麵具的煉炁士,上了厚土觀,說是要買厚土觀裡現存的所有稀土礦。
而他開出的價格,卻遠遠低於市場價。
張尉之當然不願,倆人不歡而……哦,沒散。
在被張尉之拒絕以後,那野狐臉兒直接圖窮匕見,無儘幽綠霧氣從他背後噴薄而出,籠罩整個無憂山。
張尉之與厚土觀一眾長老大怒,當即就要鎮殺惡徒!
紛紛出手。
可他們到底是低估了對方,哪怕是神薹境的張尉之發動了護山大陣,竭一觀之力而戰之,也不是那野狐臉兒的對手。
短短一刻,就被屠了滿門。
最後因為人鬼殊途的原因,張尉之的鬼魂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在滿山門徒的屍首上,將所有稀土礦儘數帶走。
恨極!
怒極!
直到餘琛留下的證據被監地司發現,楊羸怒而殺上山去,這才發現厚土觀,已成了一座死觀。
仵作之後,鐘鼓司將其千餘具屍首,都搬上萬家陵來,埋了。
走馬燈,到這兒就算是結束了。
但張尉之,可瞑不了目啊!
他這一輩子,隻有讓彆人吃虧,可沒吃過彆人的虧!
隻有欺負彆人,還沒被彆人欺負了!
無論是那所謂的判官,還是那野狐臉兒!
都要付出代價!
在明悟了度人經的規則以後,這位觀主麵露獰笑!
死了又如何?
他同樣也要把那倆家夥一起拉進地獄裡!
於是,當餘琛來到他麵前的時候,這位厚土觀主冷聲開口:“厚土觀主張尉之,請上師殺了那金陵判官與野狐臉兒——要讓他們淩遲!車裂!剝皮抽筋!受儘折磨而死!”
看過了走馬燈以後,餘琛凝望著眼前這位厚土觀主。
嘖了聲。
歎一句,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若非這張尉之如此橫行霸道,厚土觀那些個弟子又怎麼可能欺行霸市,殺人奪寶,滅人滿門?
“你要殺那金陵的陰司判官?”
餘琛抬起頭,森羅鬼臉在他血肉之下浮現,轉眼間就化作黑白戲袍,判官臉譜,加之於身。
“——那你先看看,咱是誰?”
那一刻,這位厚土觀主的臉色,驟然變了,心底那些猙獰與仇恨,瞬間爆發!
“是你?”
“你就是那判官!”
餘琛搖頭:“咱不止是金陵的判官,還是……你的判官。”
說話之間,他輕輕搖頭。
拒了眼前這張尉之的遺願。
緊接著,那黃泉擺渡人的小姑娘從迷霧中出現,一船槳敲暈了這位厚土觀主,像拖死狗一樣拖著走了。
等張尉之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在森羅肅穆的判官殿上。
兩名鬼差,分彆押著他肩膀兩邊兒。
青麵獠牙的鬼吏,肅立兩旁,威嚴肅穆。
而那堂上,正是那年輕判官!
張尉之那叫一個又怒又絕望,死死盯著餘琛,好似要將他剝皮抽筋!
然後,突然掙脫了兩名鬼差的束縛,雙手呈爪,向餘琛麵龐抓去!
冽冽恨意,昭然若揭!
就像條瘋狗,死前也要咬你兩口!
啪。
下一刻,隻看那年輕判官打了個響指。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的壓力就從天而降,狠狠壓在張尉之身上!
壓得他身子驟然砸在冷硬大殿上!
餘琛看著他,緩緩搖頭。
“你在那陽間作威作福,橫行霸道,咱管不了。”
“但在這兒,在陰間,在判官殿,莫說是你,皇帝佬兒,也得跪著!”
話音落下,兩名鬼差上來,劈裡啪啦一陣抽打,將張尉之抽得鼻青臉腫,架起來跪著!
緊接著,就聽高聲宣判。
“張尉之,金陵人士,壽一百五十餘載,陽壽之時,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犯身之惡——殺!盜!淫!犯心之惡——嗔!癡!怒!當受二等罰,依次打入銅柱地獄!刀山地獄!油鍋地獄!蒸籠地獄!”
話音落下,幾個小鬼兒獰笑著從地獄門裡走出來,拉著怒罵的張尉之,下了地獄。
不一會兒,怒罵不聞,隻剩慘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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