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無儘冤魂,嘶吼咆哮!
震得餘琛耳膜生疼。
“餘琛小兄弟,咋了?”
為首那個收屍人樂嗬嗬打著招呼,見餘琛神色有異,還以為他是被這白骨嚇著了,擺了擺手道:“嘿嘿嘿,小兄弟,你要在這萬家陵上乾活兒,就得習慣這些玩意兒捏!”
餘琛聽罷,翻了個白眼兒。
心說也就你們看不到頭頂那玩意兒,要不然早就嚇尿褲子了。
但麵兒上還是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笑了笑,問起這一堆堆白骨究竟是咋回事兒。
真相,方才在那收屍人講述下,娓娓道來。
且說啊,這金陵城外的諸多村子裡,有種灰色職業,喚作“地鼠”。
說白了就是遊蕩於官府各個廢棄關閉的礦坑,尋找可能存在的寶貝兒。
無論是沒來得及清理的廢礦,還是那些遇難者身上的財富,都是他們的目標。
就好似那戰場上吃腐肉的禿鷲。
而這般做,也有風險。
——那些個礦坑,要麼是挖出問題的凶險萬分得,要麼是那種要塌不塌的,進去了就出不來這種事兒,正常得很。
所以“地鼠”,也是拿命在掙錢。
今兒啊,就有一個地鼠,闖進了一條廢棄的礦脈。
尋思年也過完了,搞點兒酒肉錢來花花。
可他往那礦洞一進。
才走百來丈。
就踩著了什麼,低頭拿火把一看,竟是一條人骨!
這地鼠也不慌,畢竟這些廢棄礦洞裡有死人骨頭,太正常了。
甚至於說,有死人,那大概率也有他們隨身之物,更增添了收獲的可能。
可等他舉起火把一看,直接年輕了幾十歲——嚇成了孫子!
那前邊兒的礦坑裡,已見不著什麼礦了,白花花一片,小腿骨,手骨,胯骨,頭骨……那些個空洞洞的眼窟窿,直勾勾盯著他。
地鼠哪兒敢多停留,一路屎尿,連滾帶爬,溜了。
報了官。
這官府才派人去,把廢礦坑裡頭的白骨頭清了出來。
但這些個骨頭,混在一起,真正實現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伱的大一統。
分不出哪個腦袋配哪個屁股了。
乾脆一同裝車,都拉了回來。
而這白骨化的屍首,看起來也是有些年頭,想也怕是無從查起了。
官府隻讓仵作一驗,登記卷宗,就一溜煙兒讓收屍人打包拉上來了。
說完,幾個收屍人合力挖出一個大坑,將那些“陳年屍骸”都埋了進去。
幾個時辰後,下了山。
餘琛望著他們下山的背影,餘琛轉頭,就看見那一團茫茫陰雲灰霧,仍在那龐大的新墳頭上盤旋!
嘶吼!
慘嚎!
歇斯底裡!
一張張鬼臉,猙獰若廝!
若是一般人見了,恐怕早就嚇得肝膽俱裂。
可看得見它們的人,是餘琛。
年輕的守陵人招了招手,麵無表情。
可與以往的任何鬼魂都不同,這一團茫茫惡魂仿若完全沒有神智那般,朝著餘琛齜牙咧嘴!那一張張鬼臉嘶吼之間,茫茫惡風刮過他頭皮!
文聖老頭兒在旁邊,看在眼裡,眉頭一皺,緩緩開口:“千魂積怨,萬魄成煞……這是生前遭了多少罪啊!也得虧如今天地大變人鬼殊途,否則放在那傳聞中古老的年代,這般冤魂怕是會生出不少禍事兒來。”
好似癲狂的野獸一般,那滾滾怨魂,毫無神智淒厲慘叫。
餘琛臉色一沉,哼了一聲。
天地之炁湧動之間,那無上雷法·掌握五雷蘊而不動,煌煌神威隱而不發。
同時,度人經一展!
雷法本就誅煞破邪,而度人經更是壓製天下萬魂!
那無儘冤魂當即被震得一愣一愣的,好似被馴化得野獸一般。
度人經卷金光大放之間,將這茫茫冤魂儘數攝了進去。
餘琛回屋,跟著走進。
黃泉河畔,一團灰霧陰雲上下沉浮不定。
這會兒,在這輪回陰間,那瘋狂的本性被壓製下來,隻剩下一張張鬼臉,痛苦掙紮。
好似正在經受這某些可怕的酷刑那樣。
怨!
恨!
苦痛!
憤怒!
不甘!
種種情緒,縱然被這陰曹地府若壓製,但仍讓人心底發寒。
哪怕是見過了各種大風大浪的文聖老頭兒,也是眉頭緊皺,不住喃喃。
——究竟是何等可怕的折磨,方才能催生這般淒厲的可怕冤魂?
餘琛眼前,跑馬燈還沒亮起來,卷首之處,煙熏灰字便浮現出來。
【五品靈願】
【血海深仇】
【時限∶十日】
【事畢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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