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羸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怔在當場!
詩?
詩不錯?
楊羸這輩子隻做了一次詩,就是那首扔街上狗都不看兩眼的打油詩!
那首由那個至今都不曉得身份的神秘人寄來的信裡邊兒,打頭的一首詩!
如今這陰司判官突然提起,絕不是什麼偶然。
——那寄了揭發冷蒼山有問題的信的神秘人,就是這陰司判官!
楊羸倒吸一口涼氣,隻感覺頭皮發麻!
這家夥不止強,還擁有超越官府的情報來源?
他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帶著判官麵具的家夥,一字一句開口,
“判官閣下,楊羸還有最後一問——你會是朝廷的朋友,還是……敵人?”
這話,已經相當於讓餘琛站隊了。
也就是要為這一直行事百無禁忌的陰司判官劃分陣營。
倘若他回答的是前者,那陰司判官良就可以算是歸屬於官府一方,什麼通緝令之類的,也就可以撤了;倘若是後者,楊羸或許這會兒不是他的對手,但等下次碰麵,雙方就是敵人了。
問完以後,楊羸盯著餘琛,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兒來。
三人之間剛放鬆一點的氣氛,隨著這個問題的問出驟然緊張起來。
卻隻看那陰司判官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楊司命,這個問題為何不能是——朝廷想要做咱的朋友,還是……敵人?”
話音落下,餘琛一拍鬼馬屁股,四匹鬼馬一聲長嘶,挑釁似得朝楊羸和楊清風打了個響鼻,拉著那陰氣森森的鬼車上天去了,不見蹤影。
留下楊羸,瞪圓了眼,久久不能平靜。
狂妄!
太狂妄了!
他這一句反問,竟直接將他自個兒與大夏朝廷擺在了同等位置上。
“真是個……離經叛道的家夥。”良久以後,楊羸才倒吸一口涼氣,無奈搖頭。
楊清風皺眉,“司命大人,這兩問……有什麼分彆?”
“自然。”
楊羸看了他一眼,道:“我那一問,意圖讓他在親近朝廷與敵對朝廷中做出選擇,可他不僅不選,竟反而讓朝廷來選。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他永遠不會去選,朝廷也不配他讓去選!
倘若朝廷要與他為敵,那就為敵;朝廷要與他為友,那便為友。
和咱們這些臣子百姓不同,那個家夥隻要有人與他為敵,他會毫不猶豫向任何人揮動屠刀。
無論是你,我,朝廷,甚至是……”
最後那誰,楊羸沒說,但隻是歎息。
第一次接觸,短短幾句,這位金陵劍王已然明白——這陰司判官,不是那種可以被律法和朝廷馴服的家夥。
緊接著,楊羸不再去想這事兒,忍著傷痛一個猛子紮進水裡,向海底而去。
果然就看到了那陰司判官所描述的煉生大陣!
當即拓印下來,準備回金陵後給陣法大師吳庸一看。
隨後,二人駕起航船,往金陵趕。
與此同時,餘琛也在九幽鬼輦上,返回金陵。
文聖老頭兒在一旁,眉頭緊緊皺起,開口道:“雖然老夫仍回憶不起那些事兒,但看到那海底那煉生大陣時,那股心慌之感,又來了。”
頓了頓,他看向餘琛:“恐怕老夫死不瞑目的遺願,和那陣法,有所關係。”
餘琛點頭,道:“等從趙為先院長哪兒拿回你的神薹,一切就應當明了了。”
一人一鬼商量之下,已經決定下來——回到金陵以後,便找到趙為先,讓文聖老頭兒以紙人之身,去見他那師弟,取回他的腦子。
如今餘琛突破靈相之境,擁有與神薹境一戰之力,也不必再那般小心翼翼了。
一天一夜。
九幽鬼輦回了萬家陵上。
餘琛跳下車廂,推門而入。
石頭正在打掃屋子,見餘琛回來,憨厚一笑,招呼了聲恩公,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那樣,跟餘琛講:“恩公,您下山的時候,有倆人來找了您。”
餘琛一愣,問他是誰。
石頭隻說是一個老頭兒,一個小姑娘,來自什麼合德書院。
餘琛心頭了然。
就知曉是青浣還有趙為先來了。
估計就是當初他贈詩,引起了那位院長的注意。
正好,自個兒也在找他。
跟石頭打了聲招呼後,餘琛就下山去了。
但這一下山,他就察覺到,不太對勁兒。
這大街上,來往官兵,多不勝數。
各色百姓,三教九流,也是戰戰兢兢,低頭走路。
餘琛眉頭皺起。
——這又咋了?
他去了間茶酒鋪,拉著個上茶小二,問他咋了。
那小二看了看周圍,麵露為難之色,扭捏好久才說,
“客官,您是不知曉啊,出事了!”
“那位合德書院院長趙為先大儒您曉得吧?”
“今兒一早,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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