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從趙為先的走馬燈裡吧,除了這事兒,餘琛還真沒見到他還有什麼彆的遺願。
是屬於那種隨便什麼時候死了,都能瞑目的款。
但偏偏,聖旨汙蔑他師兄李寰奪取密寶,準備叛逃!
這能忍?
你汙蔑我就罷了?
汙蔑我師兄?
做夢呢!
雖然聽起來挺離譜的,但走馬燈是不會騙人的,這趙為先看起來高冷得很,但實際上比誰都要崇拜他師兄李寰。
他的遺願,甚至不是幫他報仇,是讓餘琛去查清文聖老頭兒被砍頭的真相!
歎了口氣,餘琛收起度人經。
然後從芥子袋中取出一本玄色書典,又喚來在外邊兒砍柴的石頭,將書典交給他。
“石頭,從今兒開始,你除了乾活兒以外,開始修行吧。”
石頭一愣,接過玄色書典,咧嘴點頭:“恩公,石頭聽您的!”
他不曉得這書典是啥,也不曉得餘琛到底讓他乾嘛。
但爹說了,恩公的話,就相當於是他老人家的話,自有道理,得聽!
哪怕是讓自個兒去死,那也一定有恩公自個兒的考慮!
玄色書典落在石頭手裡,他按照餘琛說的,將血滴在書典之上,那書典就化作一道黃光,湧入石頭的身子去了。
“恩公,這書……不見了哩!”石頭驚呼!
“你不管,跟著感覺走就是了。”餘琛囑咐到!
“聽您的!”石頭重重一點頭。
“還有,以後彆叫我恩公了。”餘琛搖了搖頭,“聽著怪彆扭的。”
石頭皺著眉頭想了會兒,憨厚一笑,“那石頭就叫您老爺!爹說了,值得尊敬的人都讓石頭叫老爺!老爺!您以後有事兒,儘管吩咐石頭!”
餘琛看著他那興高采烈的樣子,也難得說了,隨他去了。
而後,石頭出去了,去跟著感覺練那玄色書典了。
而餘琛坐回床上,心裡盤算。
——那玄色書典,名為【天罡無量經】,乃是先前完成了監地司兩位主事的遺願,搞清楚了近海底下的煉生陣法以後,度人經給出的獎勵。
這天罡經,乃是一門純粹的練體與戰鬥經典,主張將肉身淬煉無數次,以力破巧,以身入道,腳踏大抵,拳撼蒼穹,破碎虛空!
練到高深處時,一拳可崩山裂海,摧城拔嶽!
僅是知曉了這介紹以後,餘琛就暗讚一聲,好一門剛猛霸道的可怕經典。
但這玩意兒不僅威能霸道,對修行者更是霸道!
——練了這天罡無量經,就隻能練體而不能煉炁,不能再以炁施展神通。
餘琛自然是不合適的,正好就交給了石頭來練。
這傻大個兒忠誠度足夠高,肉身天賦也恐怖,正好修煉這玩意兒。
往後若是他練出個名堂,有了強大戰力以後,也是餘琛一大助力了。
安排好事兒以後,餘琛不再去想石頭的事兒。
轉而思索起趙為先的死。
毫無疑問,對方的目的就是文聖老頭兒的神薹,或者說他神薹裡邊兒的某樣東西。
而倘若那聖旨上說的“密寶”當真存在的話,那多半就是在文聖老頭兒神薹當中。
隻是……如果這東西真存在,它究竟是什麼?
值得文聖老頭兒這般人物奪走,又值得京城一張聖旨不惜殺了堂堂大夏文聖也要取回它?
同一時間。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
當整個金陵都因為趙為先的死而陰霾陣陣的時候。
神武王府,某個暗室。
神武王那冷峻臉上,卻是浮現出一絲笑意。
這個暗室,除了一條漆黑甬道以外,沒有任何門窗,偌大的空間裡邊兒,矗立著各種各樣的奇異造物。
有好似流水線一般的平台,有巨大的圓形琉璃瓶子,有各種各樣鋼鐵的管線,有一人高低的龐大爐鼎,有熊熊燃燒的熔爐和蒸汽機械……
一個個身穿青色長袍的身影,手裡拿著各種各樣的材料,忙碌穿梭在暗室當中。
他們不像煉炁士一般威武霸道,但卻是這個世界不可或缺的職業之一。
——煉金術師。
那些威能甚大的法器,各種樣式兒的丹藥,千奇百怪的符籙,都是出自他們之手。
而門口,一位白發蒼蒼老煉金師,用那指頭厚的鏡片貼在眼前,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托盤上一枚血淋淋的腦花兒。
充滿驚歎,讚不絕口!
“這枚……神薹,簡直就是……藝術!”
“不!是造化!唯有鬼斧神工方才能造就如此……美麗的神薹!”
“老朽今日能見它一麵……此生足矣!”
“……”
喋喋不休。
神武王眉頭一皺,“陳師,咳咳!”
“殿下!您說!您說!”老頭兒這才終於回過神來,拱手開口。
“這枚神薹裡,藏著一些東西,幫我取出來。”神武王開口道。
老頭兒眉頭一皺,看著這血淋淋的腦子:“嗯……有些難度……但……”
突然之間,他裂開嘴,眼中露出無藥可救的癡迷而癲狂之色,“——老頭子我喜歡!”
神武王嫌惡地看了一眼,擺了擺手:“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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