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他收拾了東西,下了山去。
這會兒,正是夜深。
但在餘琛天眼之下,一切宛如白晝。
而周大海的走馬燈裡,也清清楚楚記得那帶著金鎖的年輕執事的模樣和住址。
自然不費什麼功夫,就找到了地方。
金陵百世城,一間古色古香的宅子。
門口,大雨磅礴,一條黑影兒站在雨裡,詭異的是,那荔枝大小的雨點兒,落不到他身上。
餘琛一躍而過,翻越圍牆,落在院子裡。
天眼一開,耳聰目明,半刻鐘不到,就找到了那執事。
這會兒,他正睡得香甜,那桌上也擺著三枚金鎖。
餘琛也懶得再搞那些玄虛,直接以森羅臉譜覆蓋全身,推門而入。
把那正在熟睡的執事一把從床上提起來!
這會兒,人家迷迷糊糊一睜眼,剛要撒點兒起床氣,就看見一張怒目判官臉橫在黑暗裡。
這執事盯著餘琛看了兩個眨眼,腦袋一懵!
哎呀!
這不是那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陰司判官嗎?
反應過來以後,頭皮發麻,直接嚇尿了褲子,一個勁兒求饒。
餘琛懶得跟他廢話,取出問心鏡就開始問。
沒一刻鐘,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據這年輕執事講啊,他身上的金鎖的確不是自個兒的。
但當餘琛問他,是如何得到這金鎖的時候,他卻說是周子恭長老賞賜給他的。
餘琛又問他,周家三兄弟在何處乾活兒,如今可還活著?他卻直說自個兒隻負責當初招工,具體招到的那些百姓去了何處,又在乾嘛,他真不知曉。
隨後,這年輕執事又透露出一個消息。
這活兒的事兒,是福鼎商會元老之一的周子恭親自負責,他應當知曉其中情況。
問心鏡下,餘琛確定這年輕執事沒撒謊,也沒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隻是一個尋常的打工仔而已。
而且天眼之下,餘琛也並沒有在他頭上看到殺人的氣血,於是一巴掌給人拍暈了扔在床上,離開了。
走出宅子後,餘琛找了個茶酒鋪,喝了杯茶,然後馬不停朝福澤城的周府去了。
根據那年輕執事在問心鏡下說出的消息,周子恭,福鼎商會元老之一,年過半百,老當益壯,為人雷厲風行,手段殘酷鐵血,整個福鼎商會能跟他正麵對上兩眼的都沒幾個。
聽說以前是混黑道的,成家後才加入了福鼎商會,把手裡的錢財慢慢兒洗白。
而去年大範圍的招工的事兒,就是他負責。
與此同時,餘琛記得清楚,這人也是周旭陽他爹。
半刻鐘後,福澤城,周府。
兩名守衛倚靠門柱,打著哈欠,昏昏欲睡。
但突然之間,其中一人好似瞥見一道影子一閃而過。
可等他仔細去看時,卻啥都沒有。
隻感歎是自個兒太累了,都出現了幻覺。
沒放心上。
可他不曉得的是,那一瞬間的恍惚,正是已經有人進去了偌大的周府。
院牆裡邊兒,草木繁盛,假山林立,有池子幾口,遊魚若乾。
還有幾座亭子,古色古香,清雅幽靜。
——倒是會享受。
餘琛感歎了句,打開天眼。
便看到一股煌煌血氣在某間房頂上,盤旋不散。
餘琛順著血氣的方向,躍上房頂,揭開蓋瓦,往裡邊兒一看。
卻見燈火通明之間啊,一個身材壯碩的老頭兒正伏於案前,手裡捧著一疊卷宗,時而眉頭緊皺,時而長聲歎息。
這老頭兒頭發花白,不怒自威,好似一頭假寐猛虎。
眉宇之間,和當初那騎馬踩死了百姓的周旭陽有七八分相似。
——就他了。
與此同時,對於房頂上的動靜,周子恭毫無察覺。
隻是看著手裡的卷宗,眉頭緊皺。
當初,他兒死了以後,周子恭悲痛欲絕,一門心思撲在商會的打理上。
好似隻有忙不完的活兒,才能將他麻痹。
正當這時,一個侍衛模樣的男人推門而入,低聲幾句後,留下一封信件,走了。
周子恭打開信一看,眉頭更皺!
“月底完工?簡直癡人說夢!”
可他這話,也隻能自個兒說說。
麵對那位神秘又可怕的會長,周子恭可不敢有丁點兒不敬!
——他可是親眼見過的,那位會長可怕的手段。
就連自詡曾經的黑道大佬的周子恭,都感到頭皮發麻!
“呸!”
周子恭啐了一口,旋即自言自語,“說白了還是都怪那周家三混賬!害那一批苦力全死了去!人手遠遠不夠!否則怕是早就完工了!”
可正當他有氣兒沒處撒的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突兀從背後響起。
“周長老,氣大傷身,稍安勿躁。”
那一刻,周子恭渾身上下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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