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封信,偏偏還就真見不得人!
是福鼎商會會長寄過來的。
——這家夥很少露麵兒,連福鼎商會元老之一的周子恭也隻見過寥寥幾麵,平日裡他要吩咐啥事兒,一般都是以書令的方式傳來。
信裡邊兒的內容不複雜,就簡簡單單幾句話。
——就說這活兒不是要做完了嗎,福鼎商會會長讓周子恭在完工以後,搞出一場意外,雪崩滑坡泥石流都可以,反正讓這些勞工一個都彆回金陵。
然後在隨便補償他們的家屬一筆錢就是了,總而言之就是不能讓他們修建的東西泄露出去一點兒。
對於以前就是就是混黑道的周子恭來說,這不是什麼問題。
殺人而已。
可問題是,這信被周家老三看到了。
那事兒就大條了。
人家尋思咱就是出來打工掙錢回家娶媳婦兒,你這直接讓咱死在外邊兒!
這哪兒成?
也得虧這周家老三心理承受能力強,當即悄悄咪咪把信放桌上,裝作啥都沒有的樣子出去了。
這一出去,就給周家另外兩兄弟說了這事兒。
三兄弟一合計,不行啊,得跑哇!
工錢要不要都另說,但大好頭顱得帶回去!
於是,他們以工頭名義,召集了所有工人,把事兒一說!
幾百個人又驚又怕又怒,當即商量著以周家三兄弟為首,逃了去!
就在當晚行動!
可他們畢竟是百姓,空有一把子力氣,沒得什麼紀律了反偵查意識。
沒逃出幾裡地,就被福鼎商會的人發現,通通捉了回來。
周子恭大怒,一審問,那些個百姓沒抗住幾個回合,就全招了!
周子恭這才曉得事兒已經泄露了。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數百個百姓都給殺了!
在此之前,還當著他們的麵兒,把周家三兄弟千刀萬剮!
——那不是誇張,真就是一刀刀割!
最後,周子恭發泄完了怒火,把所有屍首都埋在一個大坑裡,填上土,然後再從金陵招人乾活兒。
這,就是所有的真相了。
而對於那修建的建築,周子恭也不曉得具體是啥玩意兒,反正就是會長給的圖紙就是了。
在問心鏡之下,將一切都坦白了的周子恭,這會兒眼睜睜看著“判官”收了鏡子,上下打量著他。
也不說話。
但這明明初春天氣還冷得很,周子恭這會兒渾身已經被汗打濕完了!
頭皮發麻,心驚肉跳!
“你……你彆過來……”
周子恭吞咽著口水往後退,“我是福鼎商會元老,我們……我們會長厲害得很!你要是對我出手……”
話未說完,餘琛打斷了他,“有那大刑司主事厲害麼?有那兵參司命厲害麼?”
周子恭的話,頓時卡在喉嚨,出不來了。
——大刑司主事,兵參司命,都是死在這家夥手裡。
他的威脅,或許彆人會有所顧忌,但眼前這個家夥,不會。
於是,周子恭自知沒命活了,乾脆擺爛,雙眼布滿血絲,歇斯底裡:“啊!對!我殺了他們!但那又如何?不就是幾百個百姓麼?我堂堂福鼎商會為金陵多少百姓提供了活兒計?養活了多少百姓?殺了幾個,又如何?!”
判官看了他很久,方才開口,娓娓道來。
“周家三兄弟,有個爹,叫周大海,說起來幾百年前可能還是你們本家。
二十多年,他又當爹又當媽,把三個孩子拉扯大了,原本應當享儘天倫,三代同堂,該抱孫子了。
可就是為了你們什麼活兒,一門三口,丟了性命,那周大海也半夜磕頭磕死在了鬼城隍廟裡。
他很憤怒,也很悲傷,死了都不得瞑目。”
“死就死了,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周子恭猛一搖頭,彆過腦袋。
“沒有關係。”判官搖了搖頭,
“隻是想告訴你,當一個父親失去孩子是多麼難熬——就像當初周公子被他自個兒的馬活生生踩死。周長老,你莫不會當真以為,那是一個意外?”
那一刻,周子恭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那歇斯底裡的癲狂不再,剩下是無法籠罩的濃鬱的恨意!
“是你!”
“是你殺了旭陽!”
“你個惡鬼!瘋子!千刀萬剮的混蛋!”
周子恭瘋狂咒罵著,想要衝上來跟餘琛拚命。
但渾身被餘琛的氣息震懾而動彈不得,隻有無能狂怒而已。
刹那間,隻看金光一閃,周子恭的舌頭,啪一聲應聲落地,再也發不出啥聲音,隻能咿咿呀呀地叫,血沫子止不住流!
看向判官的目光,好似是是癲狂的野獸,要將他完全撕碎一般!
“請體麵一點。”
判官看著眼前的周子恭,緩緩搖頭:“周長老,夜還長,咱們慢慢兒來。”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周子恭當初怎麼對周家三兄弟,他便要遭受同等對待。
是為……公平。
加了會兒班,晚了一點更,抱歉哈兄弟們,順便求個月票捏!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