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地界兒,他就隻給楊羸和吳庸留下過紙人紙馬之術紮出來的紙鶴。
毫無疑問,就是他倆其中一個傳來信了。
打開之前,餘琛還想著,是不是他們已經把二十多個陣基端了,傳信報喜來了。
但打開信一看,他臉色就垮了下來。
——合著真就勞碌命唄?
信是吳庸寫的,說的是那神武王在福鼎商會被端了以後,狗急跳牆。
直接找了個莫須有的理由,把金陵圍了,隻進不出。
如今監地司和楊羸都不出了城,所以隻能拜托餘琛去將那陣基毀掉了。
歎了口氣,囑咐了石頭兩句最近不要下山去金陵以後,餘琛收拾了收拾,呼出九幽鬼輦,騰空而去了。
半個時辰後,他來到一條無名大河旁。
四下環顧,發現在河畔的一個平原上有一個無比巍峨的龐大祭台深深埋進土裡,它通體以黑色規整巨石砌築而成,外殼上布滿了複雜的紋路,淩亂之間又充斥著某種奇異的規律。
——其中一座陣基。
餘琛拿出地圖,然後心念一動。
轉瞬之間,周遭那浩蕩的天地之炁奔湧而來,在他背後化作一尊黃金流淌,巍峨龐大,背生神環,身燃聖火,好似天上神明!
靈相金身!
餘琛抬手,虛虛一抓。
那背後的龐大金身也伸出手,在一陣天搖地動中探進地底,一把將那龐大陣基握住,硬生生從大地裡邊兒掏出來!
高高舉起!
用力一捏!
轟隆隆!
隻聽一聲轟鳴巨響!
那原本無比堅固的黑石祭台便被硬生生捏碎!化作齏粉!又被滾滾金火吞噬,燃燒殆儘!
一座陣基,摧毀!
做完這事兒後,餘琛沒有停留,再度踏上九幽鬼輦,朝下一處陣基而去。
每到一個地兒,就找到那已經修築完成得陣基,以靈相金身之巍峨身軀,將其硬生生從土裡扯出來,捏碎,焚儘!
不留一點兒痕跡!
然後在地圖上對應的位置,劃上一個叉。
如此往複。
大半夜一過。
那些修建好了的陣基,已一個不剩被全部拔除!
接下來,就隻剩下那些正在修建的陣基了。
另一邊,夜色沉沉。
金陵百裡開外,嶽靜山脈。
這是一座方圓數十裡沒得人煙的龐大荒山,正常時候大半年也不會見到人影兒,但這會兒卻燈火通明,人影綽綽。
隻看那一個個穿著麻布衣裳的壯漢,在山腳下的位置扛著鐵鎬鋤頭,乾得熱火朝天,滿頭大汗。
但即便如此,也沒一個有半點兒懈怠,都是卯足了勁兒。
——一般百姓勞工,可完全做不到這般。
而那山腳下的一個帳篷旁,深紅軟甲的男子望著正在快速成型的陣基,麵露一絲滿意之色。
他們不曉得殿下究竟要做什麼。
但沒關係,殿下的話,堪比聖旨。
不,超越聖旨!
突然間,一個屬下急匆匆跑來,捧著一封信,恭敬地雙手呈上。
那被神武王稱為嚴烈的深紅色甲胄的年輕將軍,將其打開一看,更是麵露喜色。
旁邊一個副官模樣的軍人開口問道:“將軍,怎麼了?”
“殿下來信,說是金陵監地司所有人都已被完全圍困,讓咱們不管其他,安心布陣就是。”
嚴烈抬起頭來,又是一聲大喝:“加快速度!三天之內鑄好這一處陣基!”
“是!!”
上邊兒傳來整齊劃一的應答聲,然後更加賣力地乾活兒了。
嚴烈則搬了張椅子,往那兒一坐,好像已經看到了,等自個兒完成任務後,殿下那讚賞滿意的笑容了。
想著想著,也不由笑了起來。
轟!
可突然之間,好似地龍翻身一般,大地突然震蕩了一下。
諸多乾活兒的抬起頭,滿臉迷茫。
嚴烈也是眉頭皺起,心頭升起一種不祥預感,警惕起來。
但過了很久,也沒見什麼其他動靜。
他也就感覺怕是自個兒多慮了。
但這剛一坐下來。
轟!
又是一聲!
而且……好似更近了一些?
這會兒,嚴烈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天色,漸亮。
然後,借著那晨曦微光,他看見了。
地平線上,漆黑湧動,影影綽綽,好似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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