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此,那些個地方,糧食難生,千裡黃土。
原本吧,這事兒應當有尚書親自負責,但偏偏那幾天尚書染病,事兒就隻能落在即將退休的戶部侍郎張淳亦身上。
隻曉得那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但是死了。
而那漆黑的棺材上,一個眉頭緊皺的小老頭兒的鬼魂,唉聲歎氣。
大夏朝廷,三省六部,再加上禦使台和那占天司,幾乎把整個大夏朝廷給包完了。
況且聽說運糧隊所有人都死了,就侍郎大人一個人活了下來,這怎麼想怎麼奇怪啊!
甚至不少原本肆無忌憚的官員都收斂了好多,生怕變成了下一個朱雀城守!
不過也好,那些貪官汙吏收斂一些,老百姓的日子也要過得好些。
虞幼魚盤膝坐在餘琛床上,突然開口道:“妾身出城的時候,看見一隊送葬的隊伍——那棺材上坐著個唉聲歎氣兒的老頭兒,好像是個大人物。”
但這一去吧,就出了問題。
虞幼魚接受了餘琛的冊封,自然能看見冤魂怨鬼。而這些日子,她也自然曉得餘琛在乾什麼活兒了——度化亡靈。
前呼後擁,加上那抬棺的,奏樂的,放炮的,林林總總怕是有兩百多人。
棺材重重地落地。
他這一死,徹底讓“判官”的名兒成了京城最膾炙人口的傳說之一。
且說這大夏吧,地大物博,幅員遼闊,那土地自然也有好有壞。
還是十幾個州的賑災糧!
這話一出,其他四個斂官兒也是連連點頭。
——這一大清早,剛從京城底下回來的虞幼魚,就拉上餘琛,興致勃勃地跟他講了這些天京城底下因為餘琛而發生的變化。
“他們已經在往山上趕了,應該快到了。”虞幼魚咂了咂嘴,道:“妾身聽那些百姓說,那棺材裡的還是朝廷一個不小的官兒呢!”
而朝廷也派兵去圍剿呢,對方卻好似泥鰍一般滑溜,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朝廷的軍隊完全就碰不到人家影子!
就這樣一直僵持不下。
可倘若麵對真正的第四境存在,譬如那占天司的國師,譬如那宋相,譬如那北境妖帝,應當還是力有未遂。
一時間,京城官場上的風氣,竟清廉了不少。
餘琛也站起身,活動了活動身子骨兒,推門而出。
這些州的地下,礦脈複雜,是整個大夏鐵器,金銀,礦鹽甚至靈銖的來源地。
“對了,還有一些小道消息。”
那順天反賊竟直接全搶了去!
那為首的斂官兒壓低了聲兒,開口道:
而六部侍郎這個職位,記得是四品還是五品來著?反正地位那是要遠遠超過剛被餘琛砍了腦袋的朱雀城守就是了。
所以私底下都在傳,說是侍郎大人就是反賊的內應,就是他向反賊透露了賑災糧的情況,這才活下來一命咧!”
既然如此,您說那反賊是咋曉得賑災糧的運送路線和時辰,還能提前布下陷阱呢?
就說餘琛和石頭彆“關”在朱雀城的十來天裡,大夏實際上發生了不少事兒。
所以朝廷權衡之下,決定開國庫糧倉賑災!
特彆是今年!
大夏西部大旱天氣,哪怕有城隍土地降雨,也無濟於事。
況且在那掌管整個大夏倉儲,戶籍,土地,賦稅的戶部,侍郎這個職位的權力和影響都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漫天黃紙飛,香燭火光搖。
那戶部侍郎張淳亦僥幸逃脫,一路逃回京城,一把鼻涕一把淚,將事兒一說。
那是真正坐在老百姓們腦袋上的朝廷命官,死狀又如此淒慘,被不少百姓親眼所見。
直到前幾天,也就是餘琛還在朱雀城的時候,這群逆賊的殘黨,闖大禍了。
將所有賑災糧洗劫一空後,揚長而去!
災情慘重!
據僥幸活下來的戶部侍郎張淳亦被朝廷審訊時所說,那群順天反賊打著那“順天”的旗號,出手凶狠異常,猶如雷霆之勢,將運送賑災糧的守衛和煉炁士殺了個一乾二淨!
這傳著傳著,街頭巷尾都在說——莫奸邪,莫作惡,判官讓你腦袋落!
各種戲曲,橋段,畫本裡,都他的故事。
砰一聲。
果然不是個小人物!
新的朱雀城守也已經被朝廷任命下來,整個城池有條不紊。
哐當一聲。
六七十歲的老頭兒,一路西上,帶領運送賑災糧食。
因為那些個家夥,好像還都真是自個兒弄死的了……
——雖然先前東神君的死已經讓判官的存在出現在了朝廷的眼裡,但東神君的身份太過虛無縹緲了,作為底層官員或者普通老百姓很難對其有什麼具體的認知。
幾個斂官兒忙裡偷閒,跑到餘琛跟前兒,散了衝紅,討了口茶水喝後,就七嘴八舌地跟餘琛將起那老頭兒來。
說得餘琛都快信了。
按邏輯來講,的確也是這個理兒——倘若就張淳亦和啟元帝曉得賑災糧的路線,那他倆之間總得有一個是反賊的內應。
——倘若不去看那幾個斂官兒旁邊張牙舞爪又大聲怒斥的戶部侍郎張淳亦的鬼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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