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精兵強將已是如此,你一個看墳的,能乾啥?
朝廷遂決定開放國庫糧倉,派遣運糧隊伍援之。
張淳亦歎了口氣,“小兄弟有這份心,老頭子就已經相當欣慰了——但且不說你能不能找到那群狗娘養的反賊,哪怕就是找到了,恐怕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要知道,在他返回京城,彙報完情況以後,朝廷就第一時間派了人去找尋那順天反賊,要奪回賑災之糧。
最佩服的是那曾經的大夏文聖,覺著他老人家能在朝廷上有話直說,怒懟皇帝,認為這才是臣子應該有的模樣。
除了他以外,全軍覆沒。
——這種陣容,彆說是運送賑災糧,就是拉出去攻打一個州府,猝不及防之下說不定都能成。
而這玩意兒,事關十幾個州老百姓的生死,朝廷自然是無比看重。
餘琛眼睛一眯,大手一揮,陰司冥府曇花一現,成千上萬陰兵鬼將影影綽綽一閃而過,“加上這個呢。”
另一位侍郎又剛好有事在身,最後運送賑災糧的活兒就落到了張淳亦身上。
虞幼魚不曉得從哪兒冒出來,聽完了一切後,嘖嘖感歎:“屍位素餐者高居廟堂,忠義國士卻是腦袋搬家。”
這事兒原本是張淳亦的頂頭上司,也就是那個一直跟他都不太對眼的尚書的活兒。
張淳亦話鋒一轉,歎道:“但那西部諸州,那還在餓肚子的老百姓麵朝黃土背朝天,顆粒無收,饑腸轆轆——但賑災糧卻在老頭子我手上丟了!老頭子怎能瞑目啊!”
“差不多得了,老人家。”餘琛搖了搖頭:“你罵再大聲,他們也聽不見。”
【時限∶十日】
餘琛深吸一口氣,神薹之威爆發,天地之炁彙聚五指之間,翻湧沉浮,“這個,也不能奪回?”
短短幾句話,足以看出這老頭兒平日裡就是個火爆脾氣,要不然也不至於死了變成鬼還這幅德行。
“先生大義。”餘琛拱了拱手。
甚至有神薹煉炁士親自相隨,底下更是還有十多個靈相煉炁士以及數不儘的開海煉炁士,加上四位數的精兵強將,一同互送。
與此同時,他的遺願也在度人經上化作煙熏灰字,浮現出來。
遺願一出,更是讓餘琛肅然起敬。
——甚至那些運送賑災糧的官兵守衛,都不曉得自個兒運的是啥,又將要前往何處。
“算了吧,朝廷的事還是交給朝廷來做。”
等朝廷反應過來賑災糧沒了,黃花菜都涼了幾茬兒了。
除此之外,就是那關於賑災糧的事兒了。
張淳亦渾身一滯,想不到這不歸陵上看墳的,竟也是神薹煉炁士,但他還是搖頭:“哪怕是神薹大能,怕也不行——當初運糧隊伍中便有神薹武將,結果還不是被頃刻擊潰。”
可那死老頭兒不曉得為啥,突發惡疾,臥病在床,難當大任。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和手握仁德王門客令牌的餘琛,竟算是同一陣營,
就是在運糧途中,途徑太陰山一段的時候,突然遭到伏擊!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是讓餘琛愣住了。
所以運糧路線,運糧時間,運糧方式,就隻有負責這事兒的張淳亦和陛下曉得。
餘琛攤了攤手,不置可否。
上萬兵馬!
然後看向那張淳亦:“老先生安心,這賑災糧吧,我幫你找回來。”
所以張淳亦壓根兒沒想過會出什麼意外。
但他死不瞑目的原因,不是複仇,不是洗刷冤屈,更不是那妻兒老小。
但倘若他不回京城,而是就地裝死,隱姓埋名,他自個兒倒是活下來了,但西部那十幾個州的百姓咋辦?
更離譜的是,當初奪嫡之爭時,他還是堅定地站在周秀這邊的官員之一。
“你們才是反賊!你們全家都是反賊!”
餘琛對這個脾氣火爆的老頭兒,多了一絲欽佩。
“奪不回。”張淳亦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開口。
雖然他不曉得陰兵真實身份,但那驚鴻一瞥,卻能看到那浩浩蕩蕩的恐怖軍隊!
然而,仍是搖頭:“那順天反賊裡,有超過兩位神薹煉炁士,人海戰術作用不大——仍是不能。”
但誰能料到,順天反賊的殘黨的真容更加可怕,竟存在兩位神薹境的煉炁士!
“所以啊,妾身才說你們這朝廷大抵是沒救了。”
這會兒,他還在指著那幾個下了山的斂官兒的方向,還在一個勁兒地罵!
“幾個小兔崽子!憑空汙人清白!老子張淳亦行的端做得正!”
餘琛也不反駁,手往臉上一抹,血肉之下,漆黑生長。
——此人,明知回京是個人頭落地的結果,但為了大夏百姓仍慷慨赴死。
——他如何不知曉人鬼殊途?隻是聽了那幾個斂官兒的胡言亂語,氣不過罷了。
最好也是個人頭落地的結果。
說著,卻是跟隨餘琛進了屋子。
“再加上這個。”
那一瞬間,黑白戲袍,判官臉譜,籠罩其身,聲音沙啞。
“——敢問老先生,我可否從那順天反賊手裡奪回賑災之糧?”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