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那擔憂的表情,瞬間僵硬,然後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他高舉雙手,向前一拜!
“多謝餘長老!多謝餘長老!”
而餘下諸多大人物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說實話吧,這天罡三十六門之位,自然是塊香餑餑,誰都眼紅。
讓毫無關係的天一門晉級,大夥兒心頭肯定都是不情願的。
——先前金虎凶家的名額,若非天機閣天降內定,大夥兒還要爭個頭皮血流呢!
這又空出來一個血蚺凶家的名額,誰不眼熱的?
麵對餘琛的問話,自然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沉吟良久,就在大夥兒對視之間,相互打氣,鼓足勇氣要反駁的時候。
就聽餘琛繼續道:“我始終認為,任何事都是可以商量著來的,若是諸位前輩有不同意見,小輩將親自一一拜訪,同各位前輩好好……商量!”
說到“商量”兩個這兒的時候,餘琛刻意加重了聲音。
諸多大人物忍不住齊齊一個冷顫?
拜訪?
可彆了吧?
誰敢讓您登門拜訪?
血蚺凶家就是被您登門拜訪,這會兒殺得幾乎滅門,連天蚺府都被拆得渣渣不剩了!
於是,反駁的話到了喉嚨,又生生被咽了回去。
紛紛開口。
“老夫此事可行。”
“不錯,天一門有這個資格。”
“本座附議,餘長老慧眼如炬,不錯,當真不錯。”
“……”
一個個大人物,笑逐顏開,好似歡喜讚同得很,又看向天一門執塵道人,紛紛祝賀!
“執塵道友,天降福緣啊!”
“執塵道友,往後同為天罡門,還請多多指教!”
“……”
一句句恭賀的話,好似天降餡餅兒,砸得執塵道人眼冒金星,好似做夢那般,紛紛回禮。
但冷靜下來的心頭,跟明鏡兒一般。
——若非餘琛,誰會將他放在眼裡,誰會將天一門放在眼裡?
這般想著,又是朝餘琛行大禮!
“餘長老大恩,天一門沒齒難忘,長老若有所需,天一門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餘琛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向摩柯佛,然後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心臟差點兒停跳的舉動。
——他伸出手,一把搭在摩柯佛的肩膀上,就好似無比熟絡的友人那樣,“這也要天黑了,下去喝上兩盅?”
這般舉動,連同虞幼魚都是心頭一驚,生怕餘琛冒犯了這位在世佛陀。
然而摩柯佛卻毫不在意,雙手合十,“施主,自無不可。”
說罷,便同其勾肩搭背,下了天葬淵去。
隻留下一眾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渾身都在發抖,心驚肉跳!
媽耶!
那可是摩柯佛啊!
在世佛陀!
至強天人!
一座聖地勢力的起源!
竟和餘琛,如此親密!
先前吧,摩柯佛幫餘琛鎮殺燭龍之子,已讓眾人明悟過來,這天葬淵上的看墳人同那位古佛關係匪淺。
但關係匪淺……也不是這麼個“匪淺”法吧?
勾肩搭背,飲酒作樂,還是在這般眾目睽睽之下!
不就是明擺著告訴大夥兒,天葬淵和摩柯聖寺親如手足嗎?
眾多大人物對視環顧,噤若寒蟬,不敢講話。
因摩柯佛離開,也紛紛離去了。
隻是回去以後啊,幾乎整個上京,大大小小的勢力的高層不約而同,都傳下同一個命令。
“自此往後,但凡是天葬淵下來的,哪怕是一隻耗子,也要繞著走!”
天葬淵上。
黃昏來臨,天色入暮。
頂著紙人之身的石頭,做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大擺宴席。
摩柯佛,大極天菩薩,虞幼魚,餘琛,還有李元清和石頭同坐一桌,觥籌交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杯盤狼藉。
大極天菩薩告退了,虞幼魚也帶著閻魔聖令回聖地了,李元清下山夜巡,石頭首飾碗筷下去了。
桌上就隻剩下餘琛和摩柯佛,對桌而坐。
“今日多謝了。”
餘琛深吸一口氣,認真看向摩柯佛,“無論是從燭龍手中救我一命,還是方才離開時做樣子給天下人看,此番都多謝了。”
對於摩柯佛子而言,先前和餘琛勾肩搭背,算不得什麼。
但對於這天底下來說,便不一樣了。
“天人”之尊,一舉一動,都會引得無數人的日夜揣摩。
摩柯佛同餘琛勾肩搭背,便相當於宣告天下,餘琛背後,是摩柯聖寺,是一尊在世佛陀!
往後無論是誰想對付餘琛,都不得不考慮能不能承受住佛陀之怒。
可以說,此事過後,餘琛足以在東荒橫著走,也不為過了。
“施主太客氣了。”
摩柯佛笑道:“若非施主,我不會存在,摩柯聖寺也不在了,甚至西域佛門都不在了,若真要這般算來,我今日所作所為同施主當初之恩相比,輕若鴻毛。
更何況,我也說了,施主若是傷天害理,我不會幫,但今日確實是那燭龍子太過驕狂,放縱血蚺凶家做惡,該罰!
至於上山之時,施主,那般作為可不是做做樣子,在我心中,施主便已是我至交好友,自然也不必遮遮掩掩。”
餘琛聽罷,釋然一笑,端起酒杯,“那我這至交好友,便先敬佛子一杯!”
砰!
且聽一聲脆響,倆人一飲而儘。
夜深,摩柯佛離京,無數大能,舉目相送,久久不退。
同夜,天一門晉升三十六天罡門之一,頂替血蚺凶家之位。
一場席卷整個上京的風暴,終於隨太陽落下,徐徐謝幕。
最後,這場被稱為“血蚺事變”的風波,被以極為恐怖的速度,傳遍東荒。
血蚺滅門,摩柯出世,燭龍敗退,言定天罡……一道道情報事無巨細,被以電光火石一般的速度,放上了整個東荒大大小小所有勢力高層的書桌上。
與此同時,餘琛之名,響徹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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