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眼睜睜無力地望著……毀滅的到來。
見寂滅道尊如此輕易地便承認了去，餘琛心頭也完全確定了。
——破局之法。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這會兒寂滅道尊隻剩下一縷分身，無法再對餘琛等人進攻；而餘琛等人似乎也破不開那扭曲的歲月的防護。
僵持下去。
直到某一刻，寂滅道尊發現了不對勁。
——按理來說，雖然這會兒自個兒也奈何不得對方，但當另一條時間線的天舟真正降臨，那無窮無儘的大源族人和五位全盛的道尊同時顯化，餘琛等人應該隻有死路一條才對。
這是絕境，無法翻盤的絕境。
但寂滅道尊卻無法從對方臉上看到任何一點兒慌亂的神色。
“吾倒要看看，等天舟降臨，汝等是否還能這般從容……”寂滅道尊開口道。
說話之間，也是試探。
因為對方的反應，太過詭異了，他想試探對方是否還有什麼底牌。
餘琛看了他一眼，“可萬一你的天舟無法降臨了呢？”
寂滅道尊聽罷，神色一沉，“裝腔作勢。”
“是不是裝腔作勢，你會知曉的。”餘琛懶得同他逞口舌之利，搖頭道：“——我會讓你親眼看見，你的天舟，你的希望，第二次……毀在我手裡。”
那一瞬間，寂滅道尊眼裡的怨恨和憤怒，更是濃重！
而餘琛也不理會他，隻是看向一旁盤膝而坐的青女，後者輕輕睜開眼眸，點頭。
餘琛心領神會，伸手一劃，直接打開鬼門關，隻看那龐大的鬼門之後，是無窮無儘的陰曹地府，陰風陣陣，鬼氣森森，無比可怖！
見狀，寂滅道尊卻是差點兒笑了出來，譏諷道：“同樣的招數，第二次可就不會奏效了。”
他很清楚，隻要自己不踏入那陰曹地府，對方就沒有任何辦法。
更何況，如今他們的危局可不是自己，而是……天舟！
難不成他們想讓毫無意誌的天舟主動踏入那陰曹地府中？
也太異想天開了一些。
寂滅道尊搖頭，完全放下心來。
餘琛卻絲毫不為所動，隻是自顧自開口道：“陰曹地府，人鬼殊途，唯一連同陰陽二世的便是鬼門關……”
隨著他的說話，無窮猙獰鬼門在他背後顯化出來，好慫屹立。
“但既然是門。”餘琛側過身子，好似自言自語，他伸出手探入那深淵一般的鬼門關裡，好似抓住了什麼那樣，開口道：“——門，既能進，也能出。”
說話之間，他牽著一個打著哈欠，粉雕玉砌的小丫頭，走出來。
後者衣著華貴，頭戴金冠，但年紀隻有八九歲的模樣，看起來迷迷糊糊，睡眼惺忪的樣子。
寂滅道尊眉頭皺起來，幾乎第一眼他便已經認了出來，這小女娃……有天人之力，儘管似乎因為什麼原因，氣息並不算強盛，但卻真真實實擁有天人的氣息。
可……有什麼用呢？
饕餮不是天人？
燭龍不是天人？
再多一位，徒勞無功爾。
於是，他便那般望著餘琛，好似要看他究竟能搞出什麼幺蛾子來。
後者也如他所願，再也沒有任何一絲多餘的動作，一隻手牽著瑤池聖母，另一隻手輕輕一招。
刹那之間，隻看一旁盤膝而坐的青女驟然化作一道銀光，落在餘琛的手裡。
光芒散去以後，浮現的是一枚銀色的古老圓鏡，鏡麵一片泛銀，沒有多餘的造型和裝飾，給人一種大巧不工之感。
除此以外，一抹抹神秘而無比玄奧的氣息，從其上傳遞出來。
那一瞬間，寂滅道尊渾身一震！
他死死盯著銀色圓鏡，眉頭緊緊皺起，無法舒展開來！
因為……感受到一股心驚膽戰的氣息。
當然，並非是說這股氣息多麼恐怖，畢竟他雖然如今隻剩下一縷分身，但位格還是那恐怖的道尊，能讓他感到恐怖的程度，恐怕隻能是“太初”了吧？
而真正讓他膽戰心驚的原因是……熟悉！
作為當初日晷的創造者，作為堂堂一位道尊，他自然能輕易認出來……那銀色圓鏡上的氣息，乃是……歲月大道！
世間最玄奧，最莫測的……歲月大道！
這銀色圓鏡……竟也是一件歲月至寶！
那一刻，寂滅道尊的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而餘琛望著他，輕聲開口：“不錯，我們沒有足以強行破除那扭曲歲月的道尊力量，但……你以為掌管歲月的至寶隻有這日晷嗎？”
說話之間，餘琛將那昆侖神鏡放到瑤池聖母手中，後者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餘琛指了指遠方的天舟，開口道：“丫頭，那個是壞東西，一定要毀掉它，而這會兒隻有你有這個力量。”
後者眨巴著大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頭，捧起昆侖神鏡。
那一刻，就好似水乳交融那樣，天地契合！
昆侖神鏡本就是瑤池聖母之寶，本命之物，如今哪怕新生的瑤池聖母沒有半點兒自覺，但當兩者接觸到的時候，那恐怖的歲月之道還是一瞬間升騰而起！
隻看一條條銀色的匹煉以瑤池聖母和昆侖神鏡為中心，肆意地狂亂飛舞，卷出萬萬裡去，美輪美奐，充滿了神異與複雜的氣息。
瑤池聖母看向天舟，腮幫子鼓起來：“爹爹說你是壞東西！你就是壞東西！打你！”
話音落下，小臉兒也憋得通紅。
下一瞬間，無窮無儘的恐怖銀色光華自那昆侖神鏡的鏡麵之中迸發，化作絕美的芳華洶湧而出！
——這一刻，再也不是昆侖神鏡的器靈青女自身在操控，也並非餘琛使用，而是由它真正的主人瑤池聖母親手使用！
昆侖神鏡之威能，幾乎瞬間迸發到了臨界巔峰！
刹那之間，瑤池聖母的神力被瘋狂抽取，儘數灌注到那神鏡當中，又有神鏡化作恐怖的歲月之力，轟向那力量降臨的天舟！
寂滅道尊的臉色，徹底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