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娘的……什麼鬼東西?”
饕餮喃喃。
天上所發生的一幕,自然被地上眾人儘收眼底。
說了一開始,那透明人形的畫便已經讓大夥兒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但哪怕如此,他們也沒有覺得這透明的人形真能將那太初人皮怎麼樣。
隻不過是駭然於對方的來與和背景。
可直到那一拳轟出一個窟窿的太初人皮真真切切映入他們的眼簾。
人傻了。
不是……這和咱剛剛打的是一個東西嗎?
那僅憑借反震之力便能將饕餮和燭龍重傷的太初人皮,竟就這樣被那九彩神光轟穿了去?
“關鍵是……吾無法感受到任何‘力量’,‘道’,‘神通’和‘能力’……”
燭龍也是深吸一口氣,
“——那九彩神光,究竟是什麼東西?”
餘琛見狀,沉默不語。
似是想到了什麼那樣。
同一時間,冥冥之地,黃金沙灘。
虛弱不堪的太初,神色忿怒而冷漠。但其中,似乎並沒有……驚訝的情緒。
就好像……他能夠猜到是這樣的結果一樣。
“孽障……”
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虛空之中,他那水晶一般的身軀之上再度迸發出無窮無儘的光芒!
刹那之間,梧桐洲上那太初人皮光芒大放!
而且……有了方向。
倘若說一開始太初人皮發揮威能,乃是平等而冷漠地將所籠罩範圍之內的一切都毀滅的話,那麼如今在太初的刻意操控之下,那水晶一般的耀目光華便好似凝成了一股,朝餘琛等人所在之地倒灌下來!
——目標明確!
就是餘琛!
說白了太初此番布下陷阱的唯一目的,不是梧桐洲,不是神物,不是饕餮和燭龍,隻有餘琛!
所以梧桐洲究竟會不會覆滅,其他生靈是死是活,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
甚至,哪怕餘琛本身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隻有一件事,對他很重要。
——沒有餘琛。
於是,在那來曆不明的“孽障”的進攻之下,太初當機立斷選擇了攻伐餘琛。
隻要讓他消失,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隻看那水晶之光垂落而下,所過之處,一切的一切都被悄無聲息地湮滅。
那無數萬層神梧神力化作的屏障,原本能夠輕易擋住天人層次的進攻。
此時此刻,如殘雪遇驕陽一般融化覆滅。
甚至沒有起到任何一絲阻擋的作用。
於是,殺機將至!
可那“孽障”怎麼可能會讓祂得逞?
“太初!你在……做什麼大夢!”
渾身上下被九彩神光充盈,好似九彩水晶雕琢的身影一聲怒吼,好似要被氣笑了那般!
“你以為今夕是何年?你以為今朝是何月?你以為你還能再一次……放著吾的麵殺死吾發誓要守護的生靈?!”
“太初!你太過於……自以為是了!”
轟隆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梧桐洲。
然後那所謂的“孽障”雙手向下一揮!
隻看刹那之間,無窮無儘的九彩光芒從他掌心綻放,傾斜而下!
一瞬間化作無窮龐大的倒扣著的龐大九彩護罩,將整個神梧完全籠罩!
說來也怪。
那能瞬間將一切完全毀滅的可怕太初之光,落在這一層薄薄的九彩護罩之上,竟好似鵝毛大雪落在燒紅的烙鐵之上,瞬間融化,灰飛煙滅了去!
但與此同時,饕餮和燭龍等人,同時臉色一變!
“這九彩神光……有問題……”
饕餮抬起那山嶽一般巍峨的雙手,止不住顫抖。
燭龍和神梧,以及那無數的天啟之人,也是一樣。
望著那九彩神光化作的護罩,隻感覺一陣……恐懼。
——雖然他們甚至不知曉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但就是那般,發自內心地感到恐懼和厭惡,就好似哪怕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並不認識火焰和刀劍,可那種戰栗和恐懼早已烙印在了血脈和靈魂深處。
先前因為那“孽障”在天上戰鬥,距離相隔甚遠,所以大夥兒隻感覺到這九彩神光充滿了“怪異”。
可當它化作護罩將整個神梧古樹完全籠罩,兩者之間的距離靠近一些後,他們方才感受到那股本能的恐懼和厭惡。
就像美麗的,危險的,同時更是致命的毒藥一樣。
那一刻,眾人方才深刻地理解到,那“孽障”口中的劇毒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九彩神光不僅對於太初來說,乃是恐怖的猛毒,對於任何生靈而言……也是劇毒!
嗯……或許並不準確。
比如……
餘琛看著他們的反應,眉頭輕挑。
他仍然感受不到,任何一點兒所謂的“恐懼”和“戰栗”,在他的眼裡,這九彩神光就好似清涼的河水一般無害。
異常之處,逐漸凸顯。
——畢竟當初聖弓主宰死了以後,幾乎所有人都忘卻了他的存在,但餘琛偏偏記得。
此時此刻,也是如此,那被所有人避之不及,認為乃是可怕劇毒的九彩神光,對於餘琛而言同樣沒有任何可怕之處。
而這邊,不管地上眾人是何想法,天穹之上,雙方的戰鬥依舊熱烈。
如今遠在冥冥的太初似乎已經明白,想要殺死餘琛,恐怕必須先將眼前的“孽障”除掉,所以不再試圖取巧。
而那“孽障”,也是鐵了心要保餘琛,加之他口中那些雖然不夠具體但一聽就是血海深仇的仇恨,出手起來更是不顧一切,頗有一股哪怕是死也要撕下太初一塊肉的狠戾和決絕!
嗡嗡嗡嗡——
恐怖的嗡鳴聲一次又一次響起,每一次都是在太初人皮之上迸發出無窮無儘的恐怖水晶之光,洞穿下來!
而那“孽障”絲毫不懼,渾身籠罩那九彩神光,拳腳之間,一道道九彩的洪流綻放,將太初人皮的攻勢一一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