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什麼新奇的技藝。
很多傀儡師都能做到。
但關鍵是這些所謂的靈兵,能夠以某種特殊的手段跨越時空,同遠在千千萬萬裡之外的,被遠在天元之內的煉炁士隔空操控,發揮威能!
這便也代表著,當古仙一脈付出古仙後裔的性命和域外邪穢的湮滅為代價終於毀掉一台鋼鐵兵士時,人道的有生力量完全沒有任何一點兒損耗。
至於那所謂“靈兵”,不過是法器刀劍一般的消耗品罷了。
所以這戰場當中,呈現出詭異的一幕。
人道覺得古仙一脈的新生古仙和黃金鄉太過離譜,古仙一脈也覺得人道那些怪異可怕的技藝簡直就是荒謬……
但沒辦法,戰爭必須打下去。
古仙之王很清楚,這是重要的終焉時刻之前的開端,是那位無上所親眼見證的戰爭。
是古仙一脈……存在的證明!
但突然之間。
那漆黑的液體塑型而成的整個戰場的局勢,出現了某種詭異的變化。
——這變化並不是來自於域外戰場,而是來自……後方!
黃金鄉的方向!
“冕下……”
漆黑的液體湧動,幻化出一張簡單的麵孔來,麵對著那古仙之王,開口道:“無上之地再度遭遇襲擊……那人道的摩柯佛似乎還有援手……三位大人已被徹底抹殺……”
古仙之王眉頭一皺,但並沒有說話。
“冕下……無上之地乃是整個戰局的關鍵,一旦被破……”那漆黑液體化作的麵孔擔憂提醒道。
“吾知曉。”
古仙之王點了點頭:“但吾如今實在沒有任何餘力去處理——鎮元子那老家夥咬得太緊了,一旦鬆懈,後果不堪設想……”
難頓了頓,他卻又搖了搖頭,繼續道:“——但也莫要擔憂,那無上之地……嗬,這天上地下,古今未來,還從未誕生過能夠將其損害的事物……”
說話之間,他眼中不由露出一抹譏諷之色。
好似在嘲笑萬萬裡之外,無計可施的餘琛和摩柯佛。
後兩者自然並不知曉暗中嘲笑他們的古仙之王。
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都是老油條了,一路上所遇到過的艱難困苦,波折荊棘也數不勝數。
有問題?
有困難?
那想辦法解決便是,一個辦法不行,那就再想就是。
這是他們的一貫思路。
但眼前的問題是,這已經不算是問題了。
這就像一個無解的深淵。
他倆似乎隨時能再想出出一萬種方法來麵對,可哪怕不用嘗試,倆人都清楚,彆說一萬種辦法,哪怕再翻個一萬倍,恐怕都同樣是無解。
摩柯佛還隻是知曉這種境況,但餘琛卻能夠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
——這黃金沙灘,是太初的東西,是太初的一部分,不是三界地任何力量可以摧毀和損害的。
而同倆人的絕望不同的是,青女和神梧卻充滿了信心。
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那樣。
她們倆看著餘琛,“陛下,這對於您來說不是輕而易舉嗎?”
餘琛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真想讓這倆姑娘說一說,怎麼個“輕而易舉”法。
——平日裡看著這倆姑娘也是穩重類型啊,這會兒怎麼這麼盲目樂觀?
見他神色,神梧頗為不解:“如果妾身所猜測不錯的話,這黃金沙灘應當是您口中那所謂的太初所創造古仙的事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應當是祂的一部分。”
餘琛:“……”
——不是,你這不是門兒清嗎?
“但陛下您忘了麼?哪怕是那位太初本身的一部分人皮,也是被您所親手撕裂……”青女也在一旁搭腔道:“您的力量,應當是可以對其造成傷害的。”
聽到這兒,餘琛這才恍然大悟。
同時忍不住苦笑。
怪不得這倆姑娘如此樂觀。
——那他娘的是因為季青死了,他留在所有人腦海中的記憶全部被抹除,所以神梧和青女自然而然認為乃是餘琛撕裂了太初人皮所化作的囚籠……
餘琛先前還沒想起這茬兒……
弄明白後,他沉默不語。
很難解釋。
甚至無法解釋。
但隻有他心裡明白,撕裂太初人皮的可不是他,是季青的那反世之力。
那足以對整個世界的最底層最本源的根基造成破壞和毀滅的反世之力。
這玩意兒如果還有的話,要打破眼前的黃金鄉自然不是問題。
可……季青人都沒了,消失得乾乾淨淨!
哪去再找一位餘孽出來?
餘琛苦笑,搖了搖頭,剛欲說話。
可突然之間,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
等等!
撕裂太初人皮的真正根源,好像也不是季青,而是他掌控的反世之力。
也就是說,隻有有那股力量在,哪怕不是遊蕩在虛無中,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餘孽,好像也可以……破壞黃金鄉這種從本質上便無法破壞的事物?
“你們似乎說得對……”餘琛深吸一口氣:“我好像還真有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