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鎮心頭驚駭無比,但卻什麼忙也幫不上,隻能那麼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餘琛被那熾白的洪流淹沒和覆蓋。
一瞬之間,恐怖的風暴以那天威大陣為中心,洶湧爆發!
真好似上天之威那般,所過之處的一切皆被瞬間湮滅,一絲不存!連同虛空都跟隨著一起支離破碎。
毀滅!
周鎮不忍地彆過頭去。
一位位天淵士兵也眼睜睜望著救命恩人被那毀滅的洪流所淹沒,瞠目欲裂!
良久以後,毀滅的洪流方才消散。
但狂亂的餘波仍好似風暴一般席卷那一方天地,虛空破碎,一片狼籍。
“嗯?”
周鎮突然一聲驚咦,瞪圓了雙眼。
通過他的瞳孔,倒映出那混亂天地中的景象——隻看支離破碎的虛空和咆哮的風暴裡,那年輕的身影依舊完好無損地站立在原地,彆說傷亡,甚至連衣角都沒有破碎半分。
——那足以碾碎天人的天威大陣,竟然沒有傷到他分毫!
緊接著,他就看到,那年輕身影抬手指天,輕輕一點。
然後,周鎮甚至沒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便隻聽聞“砰”的一聲!
天穹之上那幾乎將整個視野都完全籠罩的天威大陣,在這一刻便轟然炸碎,分崩離析!
化作無數灑落的光焰,墜落大地!
就像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與此同時,那破碎的天淵城牆上,天威大陣的本體,也在同一時刻坍塌崩碎,灰飛煙滅!
天淵三大陣之一,崩潰!
“這是……何等神威?”
周鎮也算是見過不少大世麵的了,但麵對這般輕描淡寫就將天威大陣碾碎的可怕偉力,仍然隻剩下……驚歎!
無數天淵兵士更是一臉呆滯後,欣喜若狂!
雖然他們同樣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他們,得救了。
而身為始作俑者的餘琛,處於那三萬枚戰爭大炮的包圍之下,又瞬間毀滅了一枚天威大陣,卻並沒有任何放鬆之色,更沒有一點兒欣喜。
“不太……對勁……”
他的眉頭輕輕皺起,喃喃自語。
正當這時,那第二枚天淵大陣和第三枚天淵大陣,同時啟動。
前者為那天地人三大陣法之一的厚土大陣,後者為天地人三大陣法之一的人大陣。
其威能各不相同,但都足以平息威脅到天人境的存在。
可餘琛這會兒沒心情耗費這些時間,在它們徹底啟動之前,揮手便彈出兩道劍氣。
手臂粗細,灰蒙蒙的,看起來樸實無華。
但就在兩道劍氣落在那厚土大陣和人儀大陣之上時,突然迸發出恐怖的浩蕩劍光!
好似洪流一般,卷起無儘的劍刃風暴,將兩尊還未來得及啟動的大陣,毀於一旦!
灰飛煙滅!
緊接著,在那無儘的羅酆陰兵的功法之下,那些天地之炁戰爭大炮和反叛之物以及無儘的戰爭傀儡,被全麵壓製下來。
徹底潰敗,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餘琛一個閃身,來到周鎮麵前。
後者剛欲出聲感謝,餘琛便擺手阻止了他,開口道:“周司命,我有一個問題——方才那天威大陣在我來之前,可曾完全功率啟動過?可曾對敕天山發動打擊?”
周鎮一愣,旋即搖頭:“閣下,未曾有過如此之事——天威大陣雖然啟動過幾次,但都是三成或四成功率,否則倘若它完全啟動,敕天山恐怕早已淪……”
說到這裡,這位統領域外戰場天淵戰線萬年的老將,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先前,他還一直以為天威大陣的攻勢,隻能在這種怪異的“癲狂”的情況下啟動三四成,使敕天山能夠堪堪抵擋。
但餘琛出現後,那天威大陣突然功率全開,迸發出足以碾碎天人的可怕威能。
足以說明一件事……哪怕叛亂了的天威大陣也擁有一瞬間攻破敕天山戰線的可怕威能!
但先前……為啥沒用?
而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一步一步將局勢逼至如此?
難道……這天淵暴亂的背後,還有更加陰險可怕的目的?
而在周鎮眉頭緊鎖之間,餘琛聽了他的回答,也是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天威大陣的威能,足以瞬間摧毀整個敕天山,殺進東荒。
但它卻沒有這樣做。
而是等到餘琛來了以後,方才啟動全部功率攻擊。
就好像是……等著他來一樣?
“難不成……上京城不是目的?七聖八家也不是目的?這場暴亂的真正目的……是我?”
餘琛喃喃。
但仔細一想,好像也不太對。
倘若這場暴亂背後的家夥的目的真是他餘琛,那就應該很清楚以如今的餘琛的力量而言,彆說天淵的暴亂,哪怕就是再翻十番的可怕攻勢,也傷不到他一根毫毛。
“所以……目的也不是我?”
餘琛眼睛微眯,將所有的線索在腦海中整合起來。
七聖八家暴亂,讓諸多天人無法出手。
緊接著天淵叛亂,讓餘琛不得不騰出手來鎮壓天淵。
如此一來,整個人界東荒就……空門大開?
一時間,餘琛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對!
這一場場暴亂背後的目的不是他!
而是……牽製他!
還有……牽製東荒所有的天人!
念及此,餘琛哪兒還敢有任何一點兒遲疑,告彆都來不及說,隻是將羅酆山還有無數陰兵留在天淵收拾殘局,然後一個閃身,撕裂虛空,回到東荒!
天旋地轉以後。
上京城裡,依舊繁忙,稍顯混亂。
但並沒有再生事端。
除此以外,餘琛將念頭瞬間釋放出去,幾乎覆蓋整個人界東荒。
——除了七聖八家的天人們還在鎮壓那些可怕的叛亂以外,並沒有任何新的失態發生。
“難道……我猜錯了?”
餘琛怔住了。
——在他離開東荒的這段時間,東荒人界並沒有遭受什麼可怕的打擊。
所以……這隻是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叛亂?
隻是……一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