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宇宙的原暗那樣,茫茫的黑暗成了邊界,而一枚枚璀璨的星辰如寶石一般在黑暗中點亮,化作茫茫的星海,無窮無儘!
新世界展開!
那一刻,儘管餘琛並不懼怕這些紛亂的雪花中蘊藏的可怕力量,但姬天明明顯扛不住這股力量,而餘修更是沒有絲毫抵禦之力。
他不得不立刻展開了那演化的世界,化作龐大的護盾,將三人儘數收入其中!
轟轟轟轟轟轟轟……
恐怖的轟鳴和爆炸聲不絕於耳,那一枚枚雪花撞在世界的邊緣之上,爆發出無法想象的強大衝擊。
餘琛和姬天明抬頭看去,便隻看見那混亂的虛空風暴幾乎將整個星空領域完全包裹!
茫茫星空竟細微的顫抖起來,就好似被恐怖的爆炸所震蕩的堡壘那樣。
“這是……什麼鬼東西?到底怎麼了?”姬天明心有餘悸。
先前他自恃已經恢複了從前的道行,雖然比不上帝主和道尊,但也並不覺得這無數的雪花能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因此方才在餘琛之前出手,想要探探虛實。
結果這不探不要緊,一探直接將他的右手完全葬送了去。
——所以說這種傷勢對於天人而言完全算不得什麼,但方才倘若沒有餘琛及時的庇護,被那無數的冰晶雪花所淹沒的他竟然瞬間灰飛煙滅,一絲不存!
這是……致命的威脅!
“她……回來了。”
餘修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在大源九尊中,初元道尊也算得上是極為特殊的一位,其餘道尊都擁有屬於自己演化的世界,依附於大源主世界存在。
所以大源世界的崩潰,對於所有道尊來說,都是一次削弱——他們自己的演化世界,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
但初元道尊不一樣,她,或者說她這一脈,是我們這些孤魂野鬼當初的一些猜想和實驗的產物——那是不同於大源各種修行之道的另一條路,要解釋起來頗為複雜,但總之就是放棄了演化世界,亦或者說融其整個世界之力於一身。
所以,可以說單單論戰力的話,初元道尊算得上是整個大源九尊中最為強大的,可因為沒有演化世界的支撐,她比起其餘道尊而言,卻無法那般長時間地消耗。
為了彌補這一點,她們這一脈便打造了這初元大界,代替道尊的演化世界,既可擁有囚籠囚禁敵人,也可為其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
而正因如此,唯有繼承了初元道尊這一脈的存在,方才可以操控整個初元大界——先前她並不在此,所以我們看到的是一片無儘漆黑,如今初元大界複蘇,隻能說明一件事——她已經回來了。”
望著那漫天飛舞,好似無儘的蝗蟲一般攻殺而來的恐怖風雪,餘修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至於這些風雪……你們應當知曉,初元一脈主修時空之道,天為空,河為時,這無儘的雪花之中,買一枚雪花裡都蘊藏著一枚由虛空之道創造出的完整的小千世界,所以方才那些雪花朝你攻來,你也可以看做是無數萬萬個小千世界同時炸裂產生的虛空風暴,那是道尊層次的手段,你無法抵擋,並不意外。”
聽到這兒,姬天明的腦子已經是暈乎乎的了。
不僅是因為方才那恐怖的攻勢,更是因為餘修前麵的那一大堆話!
很麼叫……初元道尊一脈是他們實驗和猜想的產物?
這老家夥究竟過了多久?
甚至跨越了一個紀元?
可現在明顯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姬天明抬起頭去,透過餘琛新世界的邊界,環顧整個茫茫的初元大界。
——除了風雪和下方奔騰的江河以外,其餘一概皆無。
用一句不太合適的詩形容,正如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而除此以外,沒有看到初元道尊的任何身影。
“既然回來了,還要躲躲藏藏?”
餘琛一邊操控著新世界縮小了範圍,隻保護住三人,以減少消耗。
然後抬頭望天,漠然開口:“初元,你和奇門費儘心思,輾轉千回,不就是為了找我複仇麼?如今我便就在這裡,等著你,為何卻不敢現身?難不成是看到奇門的慘狀,嚇得如縮頭烏龜一般,不敢露麵?”
看得出來,餘琛是想激怒對方。
但姬天明聽了以後,卻是咂了咂嘴——顯然這位酆都大帝不太會侮辱人,哪怕偉力通天,但罵街水平明顯不行。
毫無攻擊力。
更彆說將對方激出來了。
“初元!仇人就在眼前,可你這卻般藏頭露尾,對得起奇門道尊嗎?對得起天葬淵上為你們而死了千千萬萬回的大源同胞麼?又對得起……那天舟之役上哀嚎慘死的大源族人嗎?他們會不會……死不瞑目啊?”姬天明也是接口。
話音落下,那漫天飛舞的雪花頓時一滯。
連同下方滾滾的浩蕩江河都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哪壺不開提哪壺。
顯然,這才是……攻擊和侮辱。
殺人誅心。
“對於道尊而言,不,不需要道尊,哪怕是天人,各種汙言穢語已經沒有任何作用。”餘修看了姬天明一眼,感歎道:“——唯有真正的痛苦和不堪的過往,可以激起他們的心境之變,不得不說,你這小家夥在這方麵的造詣……頗為高深。”
“前輩見笑。”姬天明嘿嘿一樂。
但他很明顯忽略了一件事,激怒對方,既有可能引對方現身。
也有可能,讓原本就無比恐怖的攻勢……更加凶猛!
“會不會死不瞑目?你大可以……親口去問。”
清脆的,動聽的,但又無儘冰寒森冷的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但三人都知曉,這就是初元道尊。
話音落下,她仍未曾現身,就像是在忙碌什麼那樣。
但代替她的,是那地上浩蕩的茫茫江河,翻湧而起!
那一瞬間,就好似暴怒的惡龍那樣卷起萬萬丈高,傾瀉而來!
那一刻,餘琛眉頭一皺!
因為他看到了,在那滾滾浪頭之上,站著個人!
當然,不是那未曾露麵的初元道尊。
而是一個男人,身穿一襲黑袍,三四十歲,麵容如刀削斧刻一般,滄桑冷硬。
“見鬼了!”
姬天明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
因為他認出來了!
這人……不就是方才在餘琛的折磨之下自儘而亡的奇門道尊?
他怎麼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