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餘琛並不應當去改變這個世界的任何發展和演化的進程。
無論是生存還是死亡,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應當由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和命運來決定。
可無奈的是,這個老頭兒很對他的胃口,還有那個一口一個烏鴉嘴的少年,同樣也是讓他看到了那名為人性的光輝。
所以他最終還是決定出手了。
——當然不會引發什麼嚴重的後果,隻不過是身為創作者的一點點小小任性而已。
除此以外,就在他邁開腳步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
——新世界可不是那尋常的帝主的世界,而是一個能夠同太初世界齊平的真正寰宇星空。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新世界中誕生的生靈,和太初世界中誕生的生靈並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區彆。
非要說的話就隻能是他們屬於的世界不同。
所以……倘若在這新世界當中突破了天人之境,然後將其帶到那太初世界,無儘域外。
——他們的戰力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甚至……因為那惟一一點的不同,他們不屬於太初的世界,所以要攻擊他們便隻能依靠純粹的力量,那些什麼刁鑽的特質,扭曲的法則和權柄,對他們完全沒有任何作用。
——可以說這直接是天克那古仙一脈!
因為眾所周知,除了那堪比天人的恐怖攻擊性和龐大的生命力以外,古仙一脈真正讓人忌憚和危險的,就是他們那亂七八糟的特質。
什麼永生不死,什麼複製寄生……這些都是超越了規則層麵的東西,也就是世界的“權柄”。
對於從太初世界中誕生的生靈來說,自然不可能忤逆和違背。
可對於新世界中誕生的生靈呢?
——那些權柄就是個屁!
所以哪怕同樣擁有天人的戰力,新世界的生靈倘若去到那域外戰鬥的話,對於古仙一脈的威脅肯定比太初世界土生土長的天人要厲害得多!
想到這裡,餘琛不由輕輕的咧開嘴,笑了。
而這般笑容被那老人看在眼裡,隻感覺渾身頭皮發麻——他隻有一種感覺。
有人要倒黴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究竟在何方,但……一定有什麼人或者彆的什麼東西要倒黴了。
隻要……不是自己就好。
僅一瞬之間,老人便將腦海中的雜念全部拋棄,轉而思考起眼前這位偉大的存在的話語來。
他可以救自己,並且讓自己突破的那個夢寐以求的境界。
而代價呢?
代價是一次遠征。
沒有其餘的信息,也沒有其餘的線索,隻有“遠征”兩個字。
老人並不知曉所謂的遠到底有多遠,所謂的征又到底是要征誰。
但他明白的是,此生最重要的一次抉擇,就在他的麵前。
“若隻需要老朽一人,若不濫殺無辜,老朽……願意答應您……”
在深思熟慮以後,他抬起頭來,如此說道。
“放心,不會帶上你的子民——我暫且將他們如此稱呼吧。實際上,連同如今的你都沒有資格參加那一場遠征,隻有當你真正突破到你夢寐以求的境界的時候,方才有踏上戰場的資格。”餘琛開口道。
——他當然聽得出來,老人這是害怕將整個星海的文明卷入其中。
但隻能說他太過於杞人憂天,域外遠征,所有的敵人都是古仙一脈,也隻有突破了天人境的存在,能夠踏上那樣的戰場。
這對於餘琛來說,是一條最低的底線。
可卻聽得老人渾身僵硬,頭皮發麻!
——他夢寐以求的那個境界,那個以自身之道合諸天萬道的境界,既然隻是踏入戰場的門檻?
那究竟是何等恐怖又害人的戰場?
“至於濫殺無辜?”
餘琛擺了擺手:“——你放心,按照你的認知來看,那些家夥根本就不是生靈,如果非要說的話,他們是被刻意創造出來的毀滅的武器,沒有靈魂,沒有情感,隻有憑借本能的命令和銘刻在軀殼深處的指令行動,毀滅一切。”
頓了頓,他繼續開口道:“——那麼,告訴我,你的選擇。”
老人的眼裡,再也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遲疑,他深吸一口氣:“偉大的存在,請問老朽應當如何稱呼您?”
——這般問話,顯然是已經表示了臣服。
“他們喚我陛下,你也這般稱呼吧。”餘琛開口。
“臣,願為陛下鞍前馬後,陛下心之所向,乃臣……劍鋒所指!”老人莊嚴開口!
那一瞬間,就好似某種無形的契約達成了那樣,寰宇星海間響起嗡鳴之聲,像是歡呼雀躍。
而無數的煉炁士們,卻是早已瞪圓的雙眼,張大了下巴,驚駭莫名!
這短短片刻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的想象!
——星海最強大的大聖尊突破失敗,本應當是一場令人扼腕的人禍,但突然時間暫停,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個神秘之人,三言兩語之間便將大聖尊收入麾下。
並且揚言要解決眼下的一切麻煩!
若是彆人說這話,他們隻會覺得天方夜譚,荒唐至極。
可眼前的情況絕非如此,眼前的這個神秘人甚至能輕易的將一切時間都停止下來,足以表明他那無窮可怕的手段!
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之下,餘琛看著老人,笑了
他點了點頭。
“陛下,您……要怎麼做?”老人咽了咽口水,開口問道——儘管他已經是這個星海文明最強大的存在,但在麵對餘琛之時,心頭仍然忍不住升起那股無窮的敬畏。
此時此刻的他還不明白,這不是他意誌怯懦,而是那生命位格上的碾壓。
“你的道果……已經救不回來了。”
餘琛轉過頭,看著那膨脹到了方圓千裡,無窮恐怖的暗紅色道果殘骸所化作的恐怖黑洞,輕輕搖頭:“它已經被完全激發,完全裂解,但卻因為你以前的一些隱患,無法真正形成一個世界——對了,忘了告訴你,你夢寐以求的那個境界的標誌,便是將稻穀碎裂成一個完整的世界藏在體內,並借此誕生一些名為世界之力的力量。
我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倘若把突破那個境界的過程比作雞蛋孵化的話,那麼你的情況就是,在還未完全到達合適的時候,強行打破了蛋殼,其中的蛋液和蛋黃都流出來,撒了一地,已經再無回天之力。”
說話之間,老人當即明白了餘琛的意思,臉色灰暗下去:“怎……怎會如此……臣……臣太心急了嗎……果然……”
“這也怪不得你,這個世界的諸天萬道剛剛圓滿,你們走的路都是一步一步摸索出來的,沒有前人的經驗和教訓——哦,應該說倘若我不出現的話,你就會是後人的經驗和教訓。”餘琛擺了擺手道。
“可是……陛下您曾說可以幫臣突破……”老人帶著最後一絲希望,顫抖著問道。
“對,我是說過。”餘琛點頭:“所以我說的是‘現在的道果’已無力回天。”
老人愣住。
“看好了。”餘琛沒有跟他多解釋什麼,隻是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