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娘的壓根兒就是一堆疑問好吧!
在場眾人,除了那些性格怪異的獨行客以外,無一不是一方巨擘,統禦一方星海,鎮壓六合八荒!
其心高氣傲,自然非尋常凡人和煉炁士可比。
但是現在,他們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被人莫名其妙傳送到了這個陌生詭異的地方,然後那個罪魁禍首還要他們歸順於他的麾下,隨他征戰……
——這他娘的簡直是荒唐他娘給荒唐開門,荒唐到家了!
倘若不是忌憚於對方那可以一瞬間將近千名天人同時齊聚的可怕手段,恐怕早就有暴脾氣了,衝上去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了。
但哪怕如此,諸多天人,仍是不服。
茫茫的白玉台上,乳白色的濃霧當中,陷入詭異的死寂。
隻有那一道道氣息毫不掩飾的升騰而起,表達著他們主人內心的怒火。
就好像是滾滾的陰雲從地上升騰,要將餘琛完全吞沒一樣。
但也並非所有人都一言不發,打破這僵局和沉默的氛圍的,是一道粗獷而狂妄的聲音:“哈哈哈哈哈!有點意思!歸入你的麾下?也不是不行!”
眾人循聲看去,隻看那是一個好似鐵塔一般粗曠的大漢,身著一條獸皮裙,除此之外,再無一物。
他的肌膚呈現那黃銅之色,與其說是肌膚倒不如說是某種可怕的鋼鐵,盤球臥龍一般的肌肉在其下蘊藏著可怕的力量,無數的傷痕更是那一場場可怕的生死之戰的證明。
——野蠻,霸道,如原始和本能一般的粗獷,這是這個男人給其他生靈的第一印象。
就像一頭誕生自太古之初的可怕凶獸。
他裂開嘴,露出森森白牙,抬頭望著那天上的人:“——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
“序列第五,你叫什麼名字?”對於這明顯的戰意和挑戰,餘琛並沒有惱怒,反而開口問道。
“序列第五?”那鐵塔一般的男人,眉頭一挑:“吾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赤牙部落族長赤牙是也!”
“序列第五的意思,就是你是這個世界第五個突破天人之境的存在,我記住你的名字了。”餘琛輕輕點頭,然後看向其餘生靈:“——諸君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閣下能以大神通將吾等毫無反抗之力地帶來此地,想必神通廣大,難以想象。”
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身道袍,相貌平平無奇,就好像那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中年男人一樣,走了出來。
他沒有先前那赤牙的狂妄和野蠻,而是顯得相當的心平氣和,拱手問道:
“——方才閣下說,倘若吾等加入你的麾下,天材地寶,造化機緣不會虧待。貧道想問一句,閣下有什麼底氣招攬吾等?”
他這一問,卻也問出了眾多天人心頭的疑問。
——大夥兒這會兒都是天人,或者即將突破天人的存在了,尋常的機緣造化,對於他們而言早已毫無作用。
“序列第二,你叫什麼名字?”餘琛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反而反問道。
中年道人眉頭一挑,拱手道:“貧道號紫霄,出雲天山一遊方道人罷了,姓甚名誰不值一提。”
“我也記住你了,紫霄道人。”餘琛微微點頭,才回答道:“——你修那雷霆之道,你的機緣造化嘛……我可以給你一道本源之雷,宇宙洪荒開辟之初的第一縷雷霆,應當對你有所作用。”
說話之間,一縷蒼白電光從他手中落下,一閃而過!
那一瞬間,紫霄道人渾身戰栗——儘管他並不知曉那所謂的本源之雷到底是什麼東西,但……當那一縷電光閃爍而過的時候,他本能的感受到了其中蘊藏的恐怖的誘惑,就好像有鬼神在他耳邊囈語那般——得到它!得到它!
但僅僅是一瞬間,他便從那種狀態中清醒了過來,同時確定了一件事——對方手中的所謂本源之雷對於他而言,裨益匪淺!
“還有你,你修五行之道,我有五行聖根,可贈你修行。”餘琛看向一位白發蒼蒼的道人開口道。
“還有你,你乃是星空黑洞誕生意誌,我可贈你萬千恒星,任你吞噬。”他指著一團黑洞樣子的生靈。
“還有你,你修……血之道?我可以給你一滴我的血。”他又看向一位渾身紅袍的女子。
“……”
頃刻之間,在座天人們的需求,被精準捕捉,許以重利。
最後,餘琛看向所有人,道:“至於那些還未證道天人的,我可讓你們立刻合道入天,更上一層!
而倘若你們有山門,有國度,有所牽掛的,我也會保證你們身後之事!那麼……還有疑問嗎?”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這個時候所有人看餘琛的眼神都已經變了。
他不僅清楚地看出了每一個人的根基,更是能隨手掏出他們需要的機緣和造化。
——這哪兒是什麼罪魁禍首,這簡直就是行走的藏寶庫啊!
而麵對這般……恐怖的機緣。
除了驚駭以外,一些深深刻入靈魂深處的“惡”,也在萌芽生根。
一個渾身黑袍,腦袋都隱藏在龐大的兜帽,你的身影走了出來,森冷冰寒的聲音好似烏鴉的叫聲那樣,但卻為在場的天人們指出了一條……全新的路!
一條不需要答應餘琛的條件,也能夠得到他手中機緣造化的路。
“閣下,出門在外,財不外露,所以……為什麼一定要成為你的麾下呢?”
陰暗的兜帽之下,他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舐著乾澀的嘴唇,透著濃濃的危險的意味兒,喃喃開口,
“——倘若吾等在此將你鎮壓,那你手中的所有機緣,不同樣會統統……歸於吾等?”
話音落下。
整個白玉台上的氣氛,變得緊繃和詭異起來。
好似一觸即發。
眾人目光閃爍,心思各異。
而隻有天上早已回過神來的辛,看著地上的生靈們,歎了口氣。
——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