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夢中遊!
天地蒼茫成一色,紛紛白雪庭院寒。
張景昌坐在臨溪鎮小院躺椅上輕晃著,煙杆升騰的嫋嫋煙霧化不開空中片片飛雪。
這是他第一次來荊非的夢境世界,初入夢境時自己三階的意識力差點撐破荊非的夢境,好在及時收斂,可即便如此依然有近三分之一的屋舍倒塌散去。
想起荊非當時欲哭無淚的樣子,張景昌心中暗爽,誰讓荊非偷偷將自己孫女帶入夢中,如此便算作是小做懲罰引以為戒。
夢境世界中存在過的東西重新顯化比起平地起高樓要容易許多,可終究是要花費許多時間的,除此之外荊非對於三階修士的意識力有了深刻的了解。
血飲花花粉服用是一個細水長流的過程,服用後修行與意識相關的功法效果最佳。
荊非曾特意去了趟鳳臨閣,遺憾的是這類功法異常稀缺,好在築夢或者夢中修行都能達到淬煉意識的效果,血飲花花粉的藥效也能吸收七八成。
小院內荊非一柄銀槍帶起一道殘影直紮果兒心口,果兒腳下生風輕飄飄躲開這一刺,這個躲閃步伐結合了七星步與幻影步,少了一絲虛幻多了三分靈動。
趁著荊非槍勢未收果兒貼著槍杆一步邁出,寸長寸強,寸短寸險,荊非預料到果兒會有這一招,槍尾橫推擋住了這來勢凶猛的一拳,荊非被震退一步,果兒緊跟而來。
如此三步之後,三重浪襲來,荊非右腳往外踏出一步,槍尾虛檔,拳槍相交,荊非以右腳為支點旋轉卸力,槍尾後拉槍頭重重掃在果兒肩膀上,隻聽轟隆一聲,果兒撞破牆壁倒在廢墟中。
張景昌嘴角一抽,瞪了荊非一眼說道
“你下手能輕點嗎。”
荊非尷尬的笑了笑說道
“這是在夢裡,當然越凶險越好,如此方能在現實對敵中更為謹慎。”
此時果兒從廢墟中爬起來,滿是灰塵的小臉上沒有挫敗感,反而神采奕奕的問道
“這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荊非輕揮衣袖,平地起了一陣清風,清風吹去果兒又變得纖塵不染。
張景昌適時開口說道
“他哪能想出如此絕妙的招式,這是白天瀧縣一個二階修士的招式,隻不過人家是用這招來破刀的。”
果兒聽了點點,有荊非模仿白天二階高手喂招,又有張景昌在一旁指點,果兒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
第二天果兒下了場便和荊非回到了小院,夢中可錘煉武學意識,最終還需將意識與身體的反應相融合。
果兒沒有去荊非夢中,獨自琢磨著之前荊非運用的各種招式,荊非則獨坐一旁偶爾點評兩句。
張景昌直到二更天才回來,進門時手裡拎著一個食盒,葛家今夜在問君閣宴請三個縣的來賓,張景昌順帶幫兩人帶了點吃的。
如今服用血飲花花粉後夢境世界時間流速可達七倍,然而留給果兒的時間依舊很倉促,武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好在僅是練習對敵技巧,果兒底子紮實,十幾個時辰已是足夠。
其實荊非覺得憑果兒的實力即使不研究對敵策略依舊可以拔得頭籌,長達半年的三階妖獸血藥浴帶給果兒的成長無疑是巨大的,論力量早已達到二階的門檻,論身法有七星步與幻影步。
煉體士淬體七小境分彆淬煉筋、骨、皮、臟、血、髓,最後在丹田之中養出一口元氣便可成就二階。
果兒早在年前便將體魄淬煉到二階的門檻,張景昌對果兒的期望太高,讓果兒繼續打磨打磨體魄。
荊非當時聽到果兒問什麼時候可以突破二階,張景昌笑著說
“打敗半年前的爺爺便可。”
半年前張景昌乃二階巔峰,即使困守多年血氣有所虧損論起實力來也不是普通的二階煉體士能夠比擬的,以一階乾翻二階巔峰,如此打底境境可越階,荊非相信果兒將來的成就必定非凡。
第三天是元宵武會的最後一天,也是最熱鬨的一天,荊非三人來的早沒有與靈修院同行,到場後天色未明,冰麵隻有零星的幾個人。
清和園的傭人在湖邊打了一個冰窟窿,此時正給遊燭投食,吃過調配魚食後遊燭散發的光芒透過窟窿形成一個束金黃的光柱,光柱映照在投食傭人臉上,笑容越發燦爛。
如果說遊燭照亮了淩晨的夜空,那喂魚的人則點燃了寒冬中的人心的冰涼。
一時之間三人望著那處各自心潮起伏。
如此美景不做畫一幅卻是可惜,荊非從懷中拿出畫本炭筆坐在冰麵上開始作畫,身下冰寒刺骨,卻阻擋不了荊非作畫的熱情。
觀看的人群與參賽的人員陸陸續續到來,都被那湖邊美景吸引,有嘖嘖稱奇者,有吟詩讚美者,也有前去圍觀者。
畫完收筆,身邊已是圍滿了人,眾人看看遠處的光柱再看看荊非畫作,稱讚之聲讚不絕口。
“你這是什麼畫法,給你一百金賣我如何。”
說話的是前天嘲諷荊非的那個小孩。
“一百金,不會是你攢的吃奶錢吧,你知道人家外號叫什麼嗎,詩千金,一首詩賣一千兩黃金,你那一百金隻夠買三個字。”
荊非沒想到開口的竟是平日裡最不合群的耿樂。
那小孩聽了耿樂的話頓時麵紅耳赤,狠狠的瞪了耿樂一眼灰溜溜的擠開人群離去。
這時果兒好奇的問一百金能買哪三個字?
耿樂冷著臉道
“荊非著。”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成平縣靈修院的孩子看著眼紅,都央求荊非給他們各自畫一張,荊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