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夢中遊!
“周正風”拖著疲憊的身軀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頭,身上的甲胄已不在,原本陰柔俊美的臉此時皮受鬆弛,他雙目無神的看著四周,這是他在城中度過的第三十個年頭。
對於幻術他當然是有所了解的,破除幻術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意誌是自己的本心,當然,如果識念與神魂強大便可以力破之,而如果本身精通此道,那又可以巧破之。
當他被拉入城池時確實被驚到了,他也算身經百戰,至今沒有遇到被同階修士拉入幻境的情況,即便是入了城他也嗤之以鼻,一個二階修士的幻術能有多高明。
幻術中有許多支撐幻術的支柱或節點,如果找到並將其摧毀,方可破除,身中幻術究其原因還是自身與施術者神魂識感有很大的差距,這讓他很不舒服。
初入城池,他不屑一顧信心十足,一眼便看出城牆便是播劇關鍵,幾番嘗試後讓他驚怒的同時不禁擔憂起來,這是神魂之力的比拚,他的攻擊起初還能對城牆造成一些破壞,但很快就會彌補如初,荊非神魂之強大出乎他的意外。
肯定還有其他脫困方式,他堅信。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一困便是三十年,他心中雪亮,這隻是幻境,外界可能隻過了幾天,甚至是一瞬,但在這城中他真切的體驗者歲月流身上流逝的痛苦,而比絕望更絕望的是孤獨。
這三十年來他踏遍了城中的每一個角落,閉上眼睛,一草一木皆在眼前,卻尋不到任何生靈。
一天,他找到了一口井,井水澄澈映照月中天,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一片灰蒙,他知道這便是破綻,他縱身躍入井中,但就在進入井中的的瞬間大腦一陣尖銳的刺痛,等緩過神來又回到了城中,而井中月已消失不見。
這天,他再次來到井旁,看著井中那消瘦無神的麵孔,沉寂的心再次點燃,這是一場神魂與識念之力的較量,自己如果先放棄了那便再無贏麵。
又過七十年,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佝僂著腰從從一處街角轉過,他的身後拖著一口沉重的棺材,他每走一步身上的生機就減少一分,他來到城中央的空曠處,扶著漆黑的棺材蹣跚的走了一圈。
“這便是我最後的歸宿嗎,我心不甘,我心不甘啊!”
“周正風”在幻城中被困百年,最終沉寂於此,死亡的不是肉體,消亡的是意誌,他的心已死了。
城中百年,現實隻過一瞬,這便是城中的幽靈這枚回字紋的玄妙之處,將意識無限拉長,施術者識感越強大,對符文的參悟越深入,其威力也會越大。
白良渾身肌肉緊繃,之前在酒樓時他就覺得此人很危險,此刻被那“周正風”掃過一眼竟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他渾身氣血已積蓄至巔峰,隻待機會一到便會發出淩厲而致命的一擊。
他看著“周正風”戲謔的盯著荊非,口中的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他敏銳的注意到“周正風”眼中那一瞬間的失神,沒有任何猶豫,他出手了,弓腰聳肩,雨水滴落在他上一瞬落腳的地方,他遁入雨幕了無蹤跡,下一刻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周正風”身側。
白良的速度有多快,“三分之一眨眼的時間”,這是荊非幾人去年測試的結果,此時的白良右手化為一隻銀色狼爪,鋒利的指甲已觸碰到“周正風”黑色的發絲。
“等等。”
白良聽到荊非的聲音後立馬收爪,隻是這一擊蓄勢待發,想收手已經來不及,白良隻得強行改變攻擊的軌跡。
指尖貼著“周正風”的頭皮向後劃過,霸道的氣勁將十丈內的雨幕斬為兩段,那一刹那,雨中似有狼嘯。
當一個人深層意識認為自己死了時,那他就已走到了死亡的邊緣。
自“周正風”躺入棺材的那一刻起他的神魂之火就開始熄滅,如果白良沒有出手,荊非或許還來得及在其意識中搜尋到有用的信息,但白良終究是出手了,煞氣滲透了“周正風”的身體,吹滅了最後一絲生機。
最初的神采奕奕,一刹那的失神,最後雙眼無神,這是“周正風”的生命最後的寫照。
與此同時荊非腳下一陣踉蹌,大腦中眩暈伴隨著微弱的刺痛,這是他第一次全力施展城中的幽靈,在一瞬間支持幻境百年的運轉還是太過勉強。
荊非發現這種手段存在很多局限性,首先自己的識念要比對手強,再者必須在沒有外界乾預的情況下施展,如果白良是敵對一方的,那此時死的就是自己,同樣,如果身邊有同伴,那在敵手陷入幻境的那一刻出手必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的作用。
白良,白狼
荊非眼睛一亮,可以考慮養一隻靈獸帶在身邊,如此一來即可護身又能襲敵。
在荊非右側的木門後麵一隻烏黑的眼睛透過門縫從頭到尾看到了街上的一幕,那是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小孩,小孩拳頭緊攥,眼中既有緊張又有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