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非扶著下巴略有興趣的問,神護府一司二府三部四堂。
一司為刑審司,履行追捕收押審判的職能,為神護府最鋒利的一把刀;二府為左右兩府,左府負責監查涵淵城主城,右府則是負責地方郡縣,通常又稱呼為內外兩府;三部內務部、外務部、校事台;四堂則分東南西北,東禮司、西教事、南工事、北鎮守。
如今荊非幾人便隸屬於四堂之一的教事堂。
內外兩府不對付已有很久的曆史,不僅是待遇的問題,兩者部分職權也有衝突,但府內卻從沒有過要調和的意思,隻要行事合乎法度,就隨便折騰。
梅花小築鬥法台鬥法很大一部分便是兩府之間的鬥爭。
在荊非剛搬來疏影園時,就有不少人前來接觸拉攏,希望荊非完成教事堂課業後選擇加入一邊,教事堂課業甲等者有自行選擇職務的權利,在他們看來荊非必屬此類。
荊非住所離著鬥法台不遠,隻幾步路,就遠遠看到鬥法台周圍圍滿了人。
四人走近後不少人前來打招呼或遠遠示意,一部分是對荊非實力的認可,另一部分則是荊非出售的符籙品質優價格實惠,當然也有衝著蔣芷兒來的,神護府女行走本就稀少,更不用說蔣芷兒生的花容月貌,性格又溫婉。
簡飛章上前一步,擋住那一道道心有不軌的目光,再挨個回望過去,貌似再說名花有主了。
周圍有人開盤下注,荊非對鬥法兩人不甚了解便沒有參與,倒是簡飛章為甘南朔壓了一件扇子法器。
半個時辰後,鬥法台西側走來兩夥人,具是住在暗香園的行走,當先兩人一個身著神護府法袍,一個一襲藍衫。
四階修士鬥法聲勢浩大威力無窮,早有修士前啟動陣盤將九座鬥法台合而為一。
甘南朔與王長晉同時登台,敷衍的抱拳一禮,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二階聚氣拓脈,三階凝氣化液,兩者鬥法有著質的區彆,相比三階修士來,四階修士靈元淬煉後則更為純粹。
兩人免去了相互試探的階段,出手霸道淩厲,甘南朔渾身包裹著濃鬱的黑煞之氣,仿佛虛空都被扭曲,可抵擋五階修士攻擊的地麵腐蝕出密集的黑色小坑。
王長晉負手而立,右手張開,無數冰淩彙聚為一柄寒冰長劍。
甘南朔黑煞之氣運轉如刀似劍,割裂虛空直奔王長晉麵門而去,王長晉不閃不避,刀煞臨身之際身體如寒冰破碎,打落一地。
王長晉消失在台上,荊非雖看不見,但識念中隱約感應到鬥法台上到處都是王長晉的身影,荊非知道這是速度太快的緣故,心中不由讚歎,如此玄妙的遁法生平僅見。
甘南朔冷笑一聲,沒有轉身,隻是突然向右側打出一拳,原本看似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現一麵寒冰凝結的光滑鏡子,在那霸烈一拳下冰鏡碎裂,下一刻,在甘南朔身後,左側,前方,頭頂相繼出現冰境,而隨著甘南朔挨個擊碎,冰鏡的數量越來越多。
甘南朔眉頭微皺,這一手他上次就見識過了,但這一次卻比以往更加危險,他心念一動,周身黑煞之氣如龍卷盤繞。
就在甘南朔剛做成反應之時,周圍密集的冰鏡中一道道藍衫人影持劍刺來,那一劍光寒天地,冷峻如霜,自四麵八方而來,台下觀看之人無不驚歎,若台上麵對之人換成自己該怎麼破,很多人隻是無奈搖頭。
甘南朔看著漫天藍影向自己刺來,一時間竟難以分辨哪個才是真身,分辨不出那就一並破之吧。
一聲龍吟響徹疏影園,那盤旋在側的黑煞之氣刹那間化為一條猙獰墨龍,墨龍繞著甘南朔飛速盤旋,劍光落於黑色鱗甲之上,陣陣金石相擊聲不絕於耳。
忽有一劍自甘南朔身後刺來,這一劍無聲無息,看似平凡但又蘊藏著前所未有的危險。
甘南朔正操縱墨龍攔截周圍劍光,發覺那一劍時已來不及躲避,就在這九死一生的時刻,甘南朔身後的龍尾突然化作龍首迎著劍鋒撞了上去。
如夜雨落入花叢,美的驚豔卻無聲。
墨龍自龍首開始出現無數裂紋,裂紋一直延伸到龍尾,最終重新化為黑煞之氣,隻是此時稀薄了不少。
王長晉輕輕落到台上,手中的寒冰劍此時隻剩劍柄,他攤開手,劍柄重新化為無數細碎冰淩消失在空中。
“沒想到你的煞龍還有這般變化。”王長晉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清冷,亦如他的劍。
甘南朔緩緩轉身,不客氣的道
“你的寒冰劍卻也不過如此。”
“是嗎!”
王長晉那張冷峻的臉上突然泛起一絲笑意,但荊非卻看得出那笑容中的危險,他直覺接下來才會是最精彩的對決。
“前些時候外出偶得一件法寶,湊巧,也是一麵鏡子,今日欲請甘南兄一品。”
話畢,王長晉伸出手,手掌上方絲絲寒氣聚攏,很快一麵造型古樸的圓境出現在手掌之上,鏡子非金飛玉,看不出材質,上麵的花紋讓荊非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古鏡之上一道五彩神光以迅雷之勢向甘南朔照來,甘南朔早在鏡子拿出時就提防著,他可不知道王長晉還有這麼一件法寶,能被王長晉如此重視想必不同凡響,不知深淺的情況下他不會去以身試法。
神光掃過,甘南朔已不見蹤影,神光照在防護陣上竟絲毫未受阻擋,台下觀看者大驚,那神光來的太快,此時想躲已是來不及。
荊非正低頭思索古鏡的花紋,忽覺危險襲來,沒等他抬頭便被神光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