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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審司不興師徒體係,杜絕了內部派彆林立,如此才得以在幾萬的歲月裡朝氣如初,恪守公正廉潔。
能進去邢審司的不是在某個領域天賦異稟,就是在身懷非凡手段能人所不能,其前行登頂的道路基本清晰,剩下的就看能在崎嶇險峻的登山路上走出多遠。
空山郡摩羅一案劉檢的上報十分詳細,其中對於荊非夢境天賦非凡筆墨尤其濃重,未等荊非申請,已有人尋來。
來人對於荊非在整個案件中的表現不褒不貶,對於夢境一道的獨特天賦也隻是略加鼓勵讚賞,部分相關功法典籍的權限自然是放開了,隻是並沒有像劉檢所說的那麼重視,對此荊非並不覺的有何失望。
在漫長的歲月裡,邢審司見識過的各種天才不知凡幾,事實上荊非本人也不覺得自己的天賦有多逆天,修行終究是要多下功夫,靠著天賦坐享天成一步登天隻是癡人妄想罷了。
荊非第二次外出是與一位擅長尋蹤的前輩搜捕一個宗派凶人,邢審司很少會插手宗派之事,隻是這次追擊的凶人對同門手段知根知底,宗門派出的前兩批追捕之人未能儘功,致使其逃竄出宗門管轄範圍。
那凶人是在十大宗門百年道法盛會上都驚豔一時的人物,因某些隱晦之事殘殺十數同門,逃竄途中與攔截追捕之人出手毫無顧忌,不少村鎮受到鬥法波及,死傷慘重,如今逃竄至當府,由不得邢審司不謹慎對待。
與荊非一同前往之人叫單尋芳,是個身量高挑的美豔女子,外邊看上去與荊非差不多大小,其年齡也與荊非相仿。
單尋芳出生在一個小家族,修道天賦出眾,是極其少見的無垢聖體,年芳三十就已達到歸元境,其對各種氣味和靈氣的敏銳,讓其十七歲就被招入邢審司,是數百年來邢審司所招年齡最小的行走,因擅長追蹤,在邢審司內擔任聞風候的職位。
單尋芳外表看似成熟,實則少女之心長駐,是出了名的喜歡戲弄人,便是荊非在不查之下也被作弄過,之後荊非一路上提高警惕,倒是再無波折。
名為郝中道的凶人在進入長平關一帶時一反常態,行事低調,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從宗門討來的一縷氣息也就此失去了效用,在荊非看來這無疑是大海撈針。
而單尋芳一路上遊山玩水,仿佛忘記了此行的目的,以荊非副手外加後勁末學的身份沒資格指手畫腳,隻是靜靜跟隨,能被邢審司派出獨擋一麵的絕不簡單,也許其早已發現那郝中道的蹤跡也說不定。
二人抵達長平關外的一個小鎮,小鎮民風淳樸,充滿了異域風情,這讓荊非想起了原來世界史料記載中的樓蘭。
走在粗糙碎石鋪就的長街,身邊過往的行人神態悠閒,女子頭戴金鈴玉釵,麵遮婁花薄紗,玉峰微挺,細腰輕舞,柳色長裙隨臀輕搖,連腳下步履都帶著幾分舞態。男子大多身著灰色白色寬鬆長袍,頭頂戴著層疊的帽子,皮膚呈古銅色,大多留著各色胡須。
單尋芳似乎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風情,看看這個摸摸那個,眼中充斥著新奇,儘顯少女心態。
一個柳腰外露的絕美女子從身邊有過,單尋芳上下打量,看著那女子的細腰,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荊非明顯感覺到了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
見單尋芳突然轉頭看向自己,荊非頓時警覺,拉起一個敷衍的笑容道
“何事?”
“你覺得剛剛那個女子好看嗎?”單尋芳眨巴著略帶嫵媚的大眼睛問道。
荊非望著那雙楚楚動人的眼睛,心中告誡自己絕不了被其外表所騙,這個問題對於其他女子而言自然要說哪有你好看,但在單尋芳這裡,荊非鐵定會收到一句,你是不是一直覬覦本姑娘的美色。而其他的回答顯然也會成為被攻訐的理由。
於是荊非靈機一動,將惑心喚了出來。
離開小鎮後單尋芳很快就發現了凶人的行蹤。
跟著單尋芳一路追尋,兩人來到了一處名為琦鈺的市集,市集位於五大絕地之一的墜日穀附近,顯然是那凶人想逃入墜日穀中。
市集中,單尋芳努了努嘴,示意此行目標就在不遠處茶鋪之中,荊非不動聲色的以眼角餘光看去,最終鎖定了一個看上去慈眉善後的老者。
如此輕易認出,實在是那人的易容偽裝之術太過拙劣,那人周身氣息收斂的很好,但看在荊非眼中卻渾身都是破綻。
市集人多,不便設伏,二人來到墜日穀入口前埋下困禁法陣,隻等凶人踏入。
也許是覺得如此輕易便緝拿凶人太過無趣,就像貓捉到老鼠總是喜歡先玩弄一番,也許是想在荊非這新人麵前炫耀自己的手段,單尋芳起出陣盤遞給荊非,神神秘秘道
“你去之前的那座小鎮外將此陣盤埋下,然後溫一壺酒,煮一盞茶,靜待本姑娘消息。”
荊非不解其意,難道那凶人還能原路折返不成,看了一眼有些故作高深的單尋芳,荊非很快否定了這一想法,必然是這貓一樣的女子心中另有謀劃。
荊非本想問明其打算,但轉念一想,以單尋芳的性格問了也是白問,未再多言,拿著陣盤半路折返。
經過市集時,正好迎麵遇到了佯裝好奇正四處打量的凶人,荊非若無其事的與那人對望一眼,兩人錯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