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洛書簽!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誰知道你有沒有耍什麼陰招?還是抓在眼前的東西更踏實”。“阿覺”不為所動,跟我的預想完全相反了。
嘖,真是失策,這個老狐狸,是你先放任我這個禍害的,就休怪我不客氣!我摸了摸擱在兜裡的梅花鏢,觀察了“阿覺”四周的地形,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物件。
他正站在搖搖欲墜的燈管下方,隻要我的準頭夠,裸露的破損電線稍微借一點外力就能斷掉,就當是賭一把。
我離他的距離更近了一點,看準了電線的位置,掏出梅花鏢用力一甩,拋出了一道弧線,直對著電線。兩厘米,一厘米,馬上就要碰到了!
可惜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梅花鏢甩到了電線跟前隻擦到了邊就偏離了軌道,根本沒對電燈產生任何威脅。
這一次的失誤也讓“阿覺”意識到了危險所在,拖著鑽頭轉移到頭頂沒有燈管的地方。
“原來你還想著背地裡搞我啊,多虧你的失誤,不然我還真就讓你給玩了”他不帶任何猶豫餓狼般的眼神像是要吃掉他似的,飛快的劃動刀子在鑽頭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然而他也失算了,鑽頭也一直在等著反擊的機會,刀子雖劃到了他的脖子但傷口不是太深,最主要的是刀子暫時離開了脖子,趁機一口咬住了“阿覺”的手。
“疼!你個小崽子看我不···”。“阿覺”被激怒了,不顧一切的瘋狂朝鑽頭撲了過來,鑽頭怎麼說也學過防身術,解除了雙手束縛的他跟“阿覺”扭打在一起,看起來不分上下。
混亂中刀子脫離了“阿覺”的手,飛到了一邊,鑽頭眼疾手快,竄起來一跳搶先抓住了刀子,占據了主導權的他握著刀子準備反擊“阿覺”,我見“阿覺”要使用能力的樣子我趕緊用手臂勒住他的脖頸把他往後拽。
“戳他!”鑽頭閉著眼睛,將整個手臂的力量都集中在一個點上用力向下戳去。
隻聽一聲慘叫,回過神來的時候刀子已經戳進了“阿覺”的胸口,白色的襯衫沾染了大片的鮮紅。
“成,成功了?”從沒乾過這種事的鑽頭癱在地上愣愣的看著沒動靜的“阿覺”。我不明白,為什麼“黑影分身”沒有變回本身的樣子,還是阿覺的容貌,還可以被物理性的攻擊傷害,虛體化的黑影完全可以避免傷害的。除非“黑影分身”有部分獨立的意識,但行動上還必須完全遵從著本體的指令,“癸”沒讓他變回本身的樣子,他就隻能一直以阿覺的外表出現。
果然當時出了宅院大門後看到的被黑影包裹的“東西”就是真正的阿覺,他從出了門之後就被早蹲守在門外的“黑影分身”抓住了,之後我和鑽頭看到的“阿覺”被冰柱撞飛,包括後麵被“癸”劫持走的凍成冰塊的“阿覺”都是調包後的“黑影分身”,他設計好了我們逃跑的路線,逼我們跑到死路後就看到了提前準備好了的“阿覺”,這就是為什麼在看到“阿覺”後“黑影分身”為什麼無緣無故消失的原因。
“這種低劣的玩具,對我來說就是在撓癢癢”
倒在地上的“阿覺”突然睜開眼睛,掌心凝聚成一個黑球,對著黑球方向的一堆碎裂的試驗台周圍就瞬間爆燃起熊熊烈火,各種化學試液摻雜在裡麵發出了“劈裡啪啦”的響聲,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爆炸的危險。
“小白,你快跑,把阿覺弄出來,彆管我!”眼看“阿覺”又要發動攻擊,鑽頭又跟他扭打起來,乾擾了異能力的準備工作,他沒能得逞。
“可是···”我看著前麵急劇燃燒的烈火,聽著後麵傳來的兩個人扭打在一起的聲音,真想癱在原地,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閉上眼睛,就是一場噩夢而已。
又是“二選一”,兩邊都是命,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選擇?深淵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他張開了手,想把我拉下去。
“自己逃跑就好了,為什麼要管彆人?在危機條件下逃跑是人的本能,是本能!他們不會責怪你的,沒有人會責怪你”
“如果是這樣,我原諒不了這樣的自己,我做不到!”我一拳砸向了那個伸向我的手,如玻璃似的夢境轟然倒塌,炸得粉碎。
思緒再次回歸了平靜,一定有辦法的。火焰看似燃燒得厲害,但現在仍舊是在起火點周圍燒著,暫時沒有蔓延到邊沿區域,我緊貼著牆走就應該能邁過去了。
持續燃燒的火焰產生了滾滾的濃煙,我用衣服掩住口鼻,屈著身子儘可能遠離飄浮在上空的濃煙,在救到阿覺之前我必須保持意識清醒。我緊貼著溫度還算正常的牆麵,試探性的跨過腳下的障礙物,因為要貼著牆無法掩住口鼻,沒過一會腦袋就暈乎乎的,走路都有點站不穩。
好,已經看到阿覺了,再走幾步!我安慰著自己,抑製著恐慌的內心,屈著身子一步一步靠近阿覺,昏迷的阿覺比我更不利,先把他背到外麵再去救鑽頭。
外麵是安全的,把阿覺背出去後我立馬返回實驗室救鑽頭,濃煙已經太重了,完全看不清後麵是什麼狀況,火焰也完全蔓延了過來,將實驗室分割成兩半。前門行不通,那從後門進去!
老天跟我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後門在“阿覺”進來的時候就從裡麵反鎖了,任憑我在外麵怎麼砸門晃門也弄不開。這下好了,“黑影分身”把自己逼上了絕路,還拉了我的一個朋友當墊背。
絕望,從心底蔓延至全身的絕望,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一點點吞噬掉我脆弱至極的心。
這個世界是無聲的,亦或是我戴上了耳機,隔絕了外界的所有聲音。
我想瘋狂的呐喊,瘋狂的嘶吼,哪怕嗓子喊破了無所謂,為什麼要平白無故讓我遭受著一切?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讓我得了無法治愈的病,讓我一次又一次看到朋友們離去卻無法挽救。
我是個罪人,徹徹底底的罪人,我不存在這個世界上就什麼都好了。
阿覺還是在昏迷著,我用儘了一切方法,扇他,捶他,晃他,我兩條胳膊都打酸了他也還跟個榆木疙瘩一樣一動不動。
“你給我醒啊,給我醒過來啊!說好了要幫我呢?你倒是什麼都不管了你輕快了,那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們不是朋友嗎?”眼前模糊了一片,是我在哭,還是他在哭?
實驗室裡又發生了新的變化,不知道火燒到了什麼東西,猛地竄高到了天花板的高度,整個實驗室都燒起來了,裡麵成了一片火海,甚至有些火苗竄到了外麵,濃煙也鑽過了門縫向走廊不斷擴散著,煙霧濃重得能直接令人窒息。
“快跑!”這是鑽頭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能在這裡繼續停留了,阿覺還在,我還在,為了朋友最後的期待,我不能深陷在泥潭中不能自拔,我一定要帶著阿覺逃出去!
強忍著眼底的淚水,我拚了命的向著門口跑去,一切感覺器官都麻木了,滿腦子隻有“逃”的字眼。
希望隻是一場夢,希望我還能再看到明天。
外麵下起了雨,灰白的層雲像洪荒野獸般馳騁而來,一閃一閃的驚雷就是它經過的腳步聲,塵埃散儘,條條的銀絲將萬物重繪,如一幅未乾的水墨畫,朦朧而清新。
去時的橋已經看見了,橋邊掛著的霓虹燈閃閃發亮,加上原本就安裝在橋上的路燈讓這座橋變得格外顯眼,如果它是人的話現在一定是努力的在向我招手,讓我快點到它跟前。
連綿的雨再加上長時間的神經緊繃,讓我的體力比平時更為不支,跑出研究所沒幾步我就沒力氣背阿覺了,暫時在最近的一個崗亭下歇息。我把阿覺放了下來,讓他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則無目的的望著彆處,看了一會一股強烈的困意湧了上來,眼皮逐漸撐不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陌生的環境下即使是在睡覺感官也不會絲毫放鬆警惕,我睡得很輕,一丁點動靜就能令我驚醒,畢竟在此情此景下最靠得住的人隻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