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一禾一人防守一麵,警惕的觀察著周圍的異常點。周圍的環境雖說一切正常,可心裡卻總有種惴惴不安感,周遭的空氣仿佛具備強大的推力,把我們兩個向門廳的吊燈下方逼近,處於相反方向的我們因那股奇異的推力最終背靠背在了一起。
當我們完全處於吊燈的下方時,頭頂的吊燈突然開始劇烈搖晃,房燭台樣式的燈泡一個個不明原因的熄滅,吊著燈的線繩被一股力量憑空斬斷,一盞古典風格的大型吊燈就這麼突如其然的朝我們的腦袋砸落了下來。
“躲開!”何一禾大吼一聲,我們二人分彆從旁側跳開,吊燈應聲而落,在我們原來站著的地方砸個粉碎。
吊燈粉碎,消失已久的漂浮物也隨之出現。我定睛一看,這哪裡是什麼漂浮物,掩蓋那人身形的黑霧逐漸飄散,最終現出的是我記憶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
之前在劇院“意外”墜亡的學生,又因某種機緣巧合重新回到了人間,所謂的“漂浮物”實則是那個學生的亡魂。
亡魂頓了頓,她那充斥著混沌的雙目恢複了少許的光亮,似乎清醒了片刻,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又突然閉緊了嘴,整個身子驟然一僵,掄起黑霧化形的鐮刀徑直朝我砍了下來。
我側身一避,一個前滾翻逃出了鐮刀的攻擊範圍,正當我想就地發起反擊時忽然被何一禾叫住。
“我負責控製這東西的行動,你負責攻擊她!”潛伏在背後的何一禾用書簽幻化出帶有尖刺的鎖鏈死死絞緊尚處於實體化形態的亡魂。
“拜托了。”我點了點頭,剛變出書簽準備施展能力時,意料之外的事卻發生了。亡魂的四周突然有數條箭鏃從地底騰空而起,直直奔著我的方向衝了過來。
我正站在箭鏃攻擊範圍的中心,這個距離的攻擊根本沒辦法閃避,看著飛疾而來的箭鏃即將刺進我的腦袋,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完蛋了。”我在心裡大呼不妙,順帶吐槽著為什麼亡魂總是拿我當活靶子。
然而預想中被擊碎頭顱的後果並沒有發生,由於我閉著眼睛,聽覺起到了絕佳的效果,周邊靜悄悄的,一點細微的摩擦聲都不曾出現。
我戰戰兢兢地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發生了大變樣。我的書簽閃著亮光,懸浮在半空中,周圍被一個大概三十平方米的方形結界所籠罩,結界內部飄浮著十多個扭曲變形的時鐘。
在這個詭異的結界裡,隻有我和表盤上的刻針是運動著的,亡魂及何一禾都像是被定住一樣一動不動,亡魂發出的箭鏃也靜止在半空,被白光包裹。
書簽從半空中緩緩落在我的手心裡,我捏住書簽底部,當手指覆上書簽表麵的時候,繁複的符文逐漸顯現。我明知這是個天賜的反擊時機,可此刻我卻因不知書簽的用法而想不出合適的對策。
目前關於這個亡魂的信息還是太少,隻知道她生前的身份是與我同校且同年級的鄰班同學,是蘇蕪的至交,為幫助蘇蕪擺脫校園霸淩而深陷一個混混團體的糾葛中,最終被混混們逼到劇院天台,又因天台欄杆老化缺乏修繕意外墜亡。
可她又是怎麼變成這幅模樣的呢?之前車開在半路上的時候亡魂就提醒過我不要前往玩具店,如果亡魂確實是她本人,證明她還留有自我意識,然而到目前為止的舉動都足夠說明她已經完全喪失作為人類的神誌,隻是一個殺戮的工具。
正當我思考之際,一個聲音從書簽內部傳了出來。
“主人,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我大吃一驚,因為那正是溫辰的聲音,我筆下的角色居然以書簽為媒介和現實世界中的我實現了對話。
“溫辰?”我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聽著書簽裡邊的溫辰竊笑一聲,“不用質疑我的真實性,現在和你對話的就是我本人。”
“可你為什麼······”沒容我說完,溫辰便說出我想說的話。
“通過暮洛書簽這個媒介,我在書中,也就是你所說的異世界感知到了你的心緒,你需要我的能力去攻擊那個靈魂是嗎?”
我含含糊糊的肯定了溫辰的意思,腦子裡已經顧不上處理這堆突然超出常識的信息了,我確實急需他的能力,而溫辰沒有任何想致我於不利的理由,我和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這個方法是一個黑袍人告訴我的,貌似和你關係很熟,叫苜?”
“把手掌貼在書簽表麵。”溫辰在告訴我的同時也將自己的手同步貼上了白幕——那是因暮洛書簽的影響而產生的異界與現實世界的交界點。
在不同時空的兩隻手接觸的一刻,我能明顯感覺到有一股能量逐漸流向了我的身體中,與此同時,我也發現書簽上的符文蔓延到了我的身上,且順著符文那曲折的紋路閃爍著幽幽的藍光。
“我已經把我的能力轉移到了你的身上,理論上來說能力在轉移給你的時候你就能自然而然的去使用它,但我的能力具備一定的反噬性,使用不當可能會弄巧成拙,還是先跟你說明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