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一跳,抬頭看向任泫寒。
任泫寒右手握成拳,直直懟在桌麵上,人已是氣到牙根緊咬,臉頰咬肌明顯“你知道有多少同行在等著我們出事,然後迅速推出同質產品取代我們?”
蔣凡晞低頭“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還要在這個節骨眼保唐熠?你作為品牌創始人、作為集團董事長,陷入技術侵權的醜聞,你這是要讓這個品牌、讓整個團隊跟著你一起陪葬?”
“阿寒!”蔣凡晞抬起頭,眼眶微紅,“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從來都沒有要拿我們的公司換唐熠在盛華的地位!”
我隻是……習慣性會去考慮他的處境……
隻是後麵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她對唐熠的感情有多複雜與矛盾,沒有人會理解,任泫寒也不例外。
她彆開目光,望向不遠處的測試室裡,第二代陪護機器人的雛形。
那是她傾注了多少心血才研發出來的安安和全全,就像她的孩子一樣,有哪個母親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她心情稍稍平靜,站起身,冷道“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隻是想跟你說,我明天去不了深圳了,你先過去吧,我這邊得先配合律師處理一些事情。”
任泫寒抬眸看她,聲音恢複平靜“律師什麼意思?”
“明天才細談,”蔣凡晞將椅子推進去,“你放心吧,我不會讓這個案子影響到安安和全全。”
說完,她離開機房。
光線昏暗的機房裡,唯一的出口處異常光亮,因為門外燈光大亮。
蔣凡晞朝出口處緩步走去,形單影隻,可每一步卻又走得異常堅定。
她知道,fanxi的未來一定會是光明的!
她會證明任泫寒的擔心是多餘的!
……
夜幕落下,高樓林立的中關村,燈火璀璨,充滿科技感與活力。
蔣凡晞站在落地窗邊,望著不遠處中關村的夜景發呆。
冷靜下來後,她不去怪任泫寒剛才指責自己要拉團隊陪葬。
人與人之間,就算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很多時候也無法做到百分之百的相互理解,更何況任泫寒與她隻是創業搭檔。
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了。
桌上,手機嗡嗡嗡地震動著——鬨鈴響了。
她傍晚上了個晚上九點的鬨鐘,對應美國那邊的時差是早晨八點。
唐熠應該起了。
她走過來,拿起手機,按掉鬨鈴,劃出唐熠的號碼,剛要撥過去,手機剛好進了一通電話。
就這麼湊巧的,是唐熠的來電。
她看著手機屏幕上跳躍著的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落在身側的右手,下意識握緊,然後又鬆開,輕放在桌沿。
按下接聽鍵,她把手機貼到耳邊“嗯?”
“你在哪裡?”電話那頭,男人聲音疲憊、低沉,失去了以往的清潤,“我回國了,現在出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