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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人便不再多有交談,王安風心裡麵想了想度化惡人的事情,就又轉回了村子裡的瑣事上,想著回去要給館主喂豬的事情,想著離老伯一個人居住,上一次去看望也已經是三日前的事情,有心要和圓慈說下,卻又總是會被後者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去,心中不由得憋悶。
直至入了一座偏殿,殿中有一位穿戴盔甲的明王雕塑,怒目圓睜威風凜凜,左右也各有年輕僧人習武練功,圓慈選了一處較為安靜的蒲團,讓王安風坐在蒲團上,從懷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書籍,看著他溫和開口道
“你此時初入少林,沒有武學基礎,我此處有一門一禪功,是我這一脈入門之基礎,你先學會”
“一禪功”
王安風愣了愣,下意識接過了那本書籍,可是在書籍碰觸到他手掌的時候,這本枯黃色的書籍直接化為了一團氤氳的柔光,然後湧入了他的身軀之中,把他嚇了一大跳,險些就要直接一躍而起,就在這個時候,圓慈的手掌已然輕輕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沉聲肅喝
“靜心,凝神”
一聲肅喝,宛如晨鐘暮鼓,王安風隻覺得身子微微一顫,心中雜念頓消,霎時便一片澄澈明淨,而就在他心中安穩下來的時候,一縷縷微弱卻清晰的氣流感覺在他的體內浮現,然後繞著一個特殊的脈絡開始緩緩運行起來,隻覺得周身一陣暖洋洋的,耳邊傳來圓慈低沉的誦經聲音,意識不覺放鬆,繼而仿佛落入了河中,順著這河道緩緩流淌前行。
“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沉靜的誦經聲音一直在他的耳邊不急不緩地響起,直至那似有若無的氣流已然壯大,一抹溫暖的感覺浮現心頭,繼而直接墜入了丹田之中,他才身軀微震,緩緩睜開了雙目,眸子裡麵一片溫潤平和,入眼處已經是一片寧靜的夜色,月光皎潔,散落了一院。
“這這是”
王安風茫然地看著前方的夜色,猶自不明白,為何隻是閉了下眼睛,便換了一副天地
“你醒了”
耳畔熟悉的誦經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圓慈平和的聲音,頗有些滿意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抬手撫了撫王安風的頭發,笑道
“一次入定便能夠有四個多時辰,已然入門,習得一禪功的第一層,資質不錯,卻也不可洋洋自得。”
“四個時辰你圓慈師父,你一直”
王安風瞪大了眼眸,看著青年平和含笑的麵龐,外麵天色的變化,以及四個時辰這句話,他並非憨傻,當下便明白了這四個時辰都是這個今日才第一次見麵的圓慈大叔在守著自己,外麵寒露已重,而這大殿除他們外早已經空無一人,不由神色微動。
深吸一口氣,少年起身極為肅穆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繼而學著父親所說跪拜真真正正授業恩師所用的禮節,以三拜九叩之禮朝著圓慈拜下,口中道
“徒兒王安風,見過師父。”
圓慈眼中閃過了一絲數據流,作為係統設定的產物,他並不會產生感情,即便性格也不是提前的設定,在與主服務器失去連接的情況下隻會按照原本的數據庫進行分析處理,但是這個時候他卻察覺自己的程序運轉模式因為某種原因而偏離了原本既定的軌跡,隱隱有些加速,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抬手扶起少年,取笑道
“之前隨意便應承下來,此時又何必如此大禮參拜”
王安風起身,認真地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父親隻有一個,而師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認的。”
“那現在便可以了”
少年點點頭,應道“離大伯說,無論是行走江湖,朝堂之上,還是說在小山村裡麵討生活,其實都一樣,聽其言而觀其行,就可以下判斷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夠婆婆媽媽,可也不能蠢到彆人說什麼,便信什麼。”
圓慈那張平和的臉龐之上浮現出了極為明顯的驚愕,繼而便直接大笑出聲,眉目張開,原本的平和便化為了一種江湖豪俠般的磊落不羈,連連撫掌大笑道
“哈哈哈,不錯不錯,聽其言而觀其行,不錯不錯,卻是不錯。”
“資質尚可,天性也合我胃口,合該當我的徒弟”
“今日傳你的一禪功記得每日內修不停,此有納氣丹十枚,今日修行時分次吞服而下,全部化開,當助你修行一臂之力。”
大笑聲罷,圓慈嘴角依舊含著一抹笑意,探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細頸粗瓷瓶,直接扔給了王安風,後者也沒有絲毫的扭捏,直接便收到了懷裡。
長者賜,不可辭,辭則失禮,王安風學著圓慈諸僧單手豎立胸前,道謝道
“多謝師父”
“嘀玩家在線時間已達遊戲世界十個小時。”
“按照虛擬遊戲防沉迷法規定,十三歲未成年人每日最長在線時間為地球時間一個小時,現在強製脫離遊戲,請到室外呼吸新鮮空氣,鍛煉身體。”
伴隨著清脆悅耳的女性聲音,眼前師父平和之中隱隱不羈的模樣直接凝固,繼而如煙似霧般緩緩消失,而與之一同消散的還有那恢宏莊嚴的大殿,院外散落了一地的皎潔月光,王安風微微一愣,隻感覺眼前一花,便已經從燭火搖曳的少林偏殿變成了茂密的叢林,整個人平躺在地,陽光灑落在臉上,暖洋洋地讓人止不住犯困。
“這是夢嗎”
王安風雙臂撐著地麵坐起,整個人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所數息的一切,身後就是砍好的枯柴,上麵沒有一點寒露,掰地齊整好用,手裡麵握著柴刀,周圍的環境熟悉到閉著眼睛都不會認錯。
“是夢啊哈,我就說嘛這是想學武想得魔怔了啊”
“做夢都能夢到拜師,少林少林”
少年雙臂伸展,任由自己又躺倒在地麵上,自嘲了兩句,隻是胸中卻滿是悵然若失之感,畢竟隻是少年人,這種得而複失的感覺著實讓他很是失落,可偏生這林子裡的鳥雀卻不懂得看氣氛,在林梢之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王安風心裡有些煩悶,翻身坐起,隨手撿拾了一個小石子,賭氣般朝著那些鳥雀砸了過去。本來隻是想要驅散一下亂叫的鳥雀,但是在石子出手之時,手臂卻突地出現了一道微弱的熱流,徑直湧入五指之上,小小的石子幾乎如彈弓射出一般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尖銳的破空聲,筆直砸在了一隻叫的最歡的麻雀身上。
那小鳥連個反應都沒有,直接倒栽蔥似地砸了下來,周圍的鳥雀受驚一哄而散,可王安風心中的震撼卻絕不會比鳥雀更少,如木樁子般呆愣愣坐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或許是因為之前的動作太大,一個物甚從他懷裡跌了出來,在地麵上咕嚕嚕滾了下,停在腳邊,卻是一個細頸粗瓷瓶,透著一股刺鼻的藥香。
“這是一禪功納氣丸”
“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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