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願意去”
王安風點頭答應,突然察覺到了有兩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卻不含有惡意殺氣,下意識側身看去,邊看到在這客棧後廚的門邊兒站著一位身量挺拔的黑衣青年,此時正提著個小酒壇,定定地看著自己和於雯。
麵目有三分熟悉,眼神之中,竟然在短短時間當中閃現過了茫然,不敢置信,痛苦,懊悔,憤怒,以及無能為力之後的釋然,直至最後退縮和落寞,令少年身子一顫,脊骨上浮現了一層寒意。
不知道對方在這短短時間,腦海之中究竟是想到了什麼東西,竟然有如此複雜而微妙的神色變化。
而在這個時候,於雯也發現了王安風的異狀,順著少年視線,看到了黑衣青年,眸子微亮,起身揮手道
“定鬆大哥,這裡,這裡”
王安風心中明悟,知道這位才是和眼前少女一起約好的人,黑衣青年定鬆抱著那酒壇子,朝著這邊走過來,麵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異狀,劍眉朗目,身軀頗為高大卻不顯得粗蠻,自有一股燕趙慷慨悲歌的豪邁之氣,走到這桌旁,落座下來。
那邊於雯抬手已從青年手中奪走了酒壇,嘴裡咕噥道
“定鬆大哥,你怎麼這麼慢”
定鬆抱歉地笑了下,道了聲歉,目光隨即落在王安風身上,笑道
“在後麵挑了些時間,不過,宇”
第二個文字尚未落下,那邊少女察覺不對,一腳落在了青年右腳上。
少女生來一股蠻力,而定鬆也舍不得以內氣護身,反傷了少女,隻能以腳趾硬生生吃了這一下,麵容驟然僵硬,隱有青紫,慢慢轉過頭來,便看到少女笑容可掬,站起身來給他斟酒,道
“埋怨定鬆大哥,是雯兒不對,這一碗酒,算是賠罪。”
少女一身儒家深衣,姿容端莊秀麗,此時右手倒扣那小小酒壇,左手手指略有翹起,輕輕挽住長袖,氣質過人,渾沒有先前那般直爽,而借著這動作側過麵龐,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嘴角微微抽動的青年。
後者清晰地讀出了少女眼神中意思。
若是敢亂說。
你死定了。
不,你就死了
定鬆心中無奈,點頭答應下來,看著少女給自己斟酒,心臟跳動堪比戰鼓轟鳴,卻以內力震動,遮掩了自己的異狀,隻是雙眸深處,隱有迷戀,複又在腦海之中想到,宇文大小姐之所以不願意讓自己說出身份,是否是因為這個少年一時心中又是胡思亂想。
王安風坐在那一側,看著眼前的一幕,突然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多餘。
正在此時,少女已經斟完了酒,示意王安風時候,少年搖頭,笑道
“家師不允許在下喝酒”
於雯頗為遺憾地低聲說了兩句,諸如大秦好男兒怎麼能夠不喝酒之類,那位青年抬起頭來,看向王安風,道
“在下定鬆,不知道兄弟如何稱呼”
王安風此時仔細打量了下眼前青年,終於知道自己的熟悉來源於哪裡,眼前的定鬆,正是當日眾人從青鋒解回到扶風郡城時候,傅墨夫子給人家擋了車的那一位,回想當日青年言行,少年頗有好感,抱拳回道
“在下王安風。”
定鬆聞言,臉上笑容微僵。
王安風
他的腦海之中瞬間想起來了當日大雨時候,於雯從飛鷹腿上解下來的信箋,以及其上文字,當日自己欺騙自己這是個少女,可眼前所見,正是個清秀少年,難得還和宇文小姐一般年紀。
心中越發挫敗,隻覺得自己先前所想,竟然成真,而宇文小姐今日將他也邀請過來,是不是打算暗示自己,她已經心中有人
腦海之中,心緒翻騰。
忽而輕聲歎息,定鬆抬手,重重在王安風肩膀上拍了拍,搖頭不言,少年從那沉鬱的眸子裡麵,看出了祝福和放棄混雜的複雜神情,看出了掙紮和釋然,身子一顫,頭皮略有發麻,隱有拔腿便跑的衝動。
這位定鬆大哥,究竟又想到了什麼
我為什麼毫無頭緒。
看著這位轉頭便毫無破綻的定鬆,少年心中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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