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飛白,你爺爺來了,何不出來受死”
宏飛白的麵色瞬間變得鐵青一片,身體有些發冷。
這笑聲他很熟。
或者說,整個扶風的武者,都會很熟悉。
火煉門封山之後,整個扶風的江湖本就被意難平打破了僵局,此時又失去了定海神針,徹底變得混亂起來,原本畏懼於火煉門的門派開始肆意擴張勢力,武者的交手頻率越來越多。
更多的武者死去。
更多的武者成名。
鬼梟劍。
輕功之強,除去了各大門派的長老掌門,行走於江湖上的中三品高手之外,罕有人能夠匹敵,配合一手陰冷過人的劍術,足以令人畏懼。
而在同時,又有兩道聲音響起,道
“你想要搶我們的東西”
“搶我們的東西就會死。”
這兩道聲音一男一女,可說話的語氣卻一般無二,沒甚麼語氣變化,兩句話整齊劃一說出來,讓人聽不清究竟想要說些什麼,隻能夠感覺到難言的詭異。
“哈哈哈,原來是陰家兄妹,什麼叫你們的東西,這江湖上的東西,誰拳頭大不就是誰的”
複又有聲音響起,說的話雖然粗豪地厲害,但是卻能夠聽得到裡麵滿滿的忌憚。
宏飛白的麵色已經徹底蒼白。
這門外頭說話的每一個人,最弱的那個,都能夠在三十招之內取了他的性命,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動手,不過是因為彼此忌憚。
他先前隻是被另一隊武者追殺,卻沒曾想,睡了一覺,竟然變得更多。
宏飛白麵目之上,畏懼,憤恨,悲傷連連變換,最終歎息一聲,看向了旁邊仍舊在扇動火爐的少年,後者麵目上未曾表現出什麼驚怖神色,依舊鎮定。
宏飛白心中歎服其心性定力,麵臨危險,依舊麵不改色,竟比自己這個武者還要冷靜,自嘲一笑,索性放開了心念,道
“王兄,這豬肉燉黃豆,可好了”
王安風道
“還不行,約莫還有最後一刻鐘時間罷”
宏飛白歎息道
“能不能寬限下時間。”
“早些一刻兩刻的也不打緊罷”
“我聞了這麼久的香味,好歹讓我吃一口啊。”
王安風抬眸看著眼前青年,搖頭,道
“不成。”
宏飛白看著王安風,歎息一聲,麵上笑容逐漸收斂,道
“王兄,多謝你救命之恩。”
“之後無論發生了什麼,還請勿要出來。”
言罷朝著王安風深深行了一禮,轉身看著木門,一門之隔,或許便是生死立判,宏飛白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畏懼被壓下,麵容變得安靜。
內力在經脈中逐漸開始奔湧不息。
正要出去的時候,一物被塞到了他的手中,他先前奔逃,丟了兵器,本能地握住,定睛一看,方才看到這是方才少年手中扇火用的蒲扇,一時哭笑不得,而在此尚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王安風已一步踏出。
姿態閒散,衣袂微揚,可速度之快,宏飛白竟隻看到了一道殘影。
青年神色驟變。
外頭有三方人馬,各自對峙,卻看到了一位身著布衣的少年人走了出來,一道道冷厲的視線落在了王安風身上,其中一消瘦漢子冷笑兩聲,高聲叫道
“怎麼了,堂堂宏飛白少俠,竟然要推人出來送死不成”
“信不信,老子殺了這小崽子,給你扔進去。”
另一側,一身著紫衣的女子看了看神色安靜的王安風,咯咯笑道
“這小哥兒長得可俊呢殺了多可惜。”
王安風神色平和,拱手行禮一禮,道
“我這裡,也算是個學堂。”
“學堂之中,教人子弟,不準動武,不準妄動刀兵。”
院子裡頭似乎死寂了一瞬。
隨即便是轟然大笑聲音響起,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最好笑的笑話,那穿著紫衣的女子撲倒在旁邊漢子懷中,笑地不能自已,而那枯瘦漢子狂笑如鬼,突然道
“好膽氣我的劍便在這裡,老子今天就是在這裡殺人”
便在此時,天穹之上,鷹隼長唳之音再度徹響。
狂暴的馬蹄聲音從無到有,漸趨於高昂,隻是短短時間,已經響徹於四野,筆直朝著王安風的屋子裡衝過來,後者近兩年方才搬到了這村子裡頭,屋子隻在邊緣處。
為首一人手持重槍,突出前來,胯下戰馬長嘶不止。
馬如龍,聲長嘶。
一人一馬,連起來幾千斤的重量以極快的速度狂襲而至,威勢之大,在場極為武者神色皆變,儘數朝著左右退避,平地裡突傳來了一聲雷霆也似的暴喝聲音,道
“好猖狂”
“槍在此,有種便來接”
宛如轟然雷鳴爆響,一人一馬,直接撞碎了王安風的院落,朝著那邊身著布衣的少年衝去,馬蹄將這地麵上積雪掀起,形成了北地雪霧般的場景。
長槍遞出。
肉眼可見的氣浪橫掃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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