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能看見備注!
篝火劈啪地燃燒著,溫暖的光亮灑滿林間營地。
步兵從柴堆中取出木塊添進去,然後才去叫醒下一個值班者。
“天快亮啦,藥水記得更換,不然囊蟲會鑽進衣服裡的,另外那些陷阱已經蓋了草皮,你上廁所小心彆栽進去。”
“好的,好的。”
那人甩動腦袋,略微清醒後才點頭起身,將床鋪讓給對方。
步兵在躺倒之前,悄咪咪遞過幾撮蒲公英。
據點正在生產許多東西,這些都是半成品或者試製品,被值班哨兵們用來打牙祭,提神醒腦不說,還不會產生咖啡癮。
“嘗嘗看。”
“嘖嘖,”
那人表情有些微妙,邊咀嚼邊回答道。
“全是苦味兒,青草香也有的,你下次該弄點蘸醬來試試。”
步兵嗤笑幾句,便開始放鬆筋肉,日常訓練增加了站崗負擔,也使木質結構的板床變得更加誘人。
困倦漸漸帶走意識,稀鬆月色在樹葉組成的華蓋之間明暗交替。
步兵做了個美夢妻兒都還健在,他們共同生活在據點裡麵,領主大人為自家孩子取了乳名,努力工作就能安心生活……
後半夜他突然抖冷,匆匆蜷縮鋪蓋後,又趕緊去追上夢境。
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他再次看見了那個悲慘的村莊,海盜船舶擱淺在河道裡,雙手沾滿血液,屍體僵硬失溫,瓢潑大雨浸透每個失魂落魄的流民。
“馬洛,好兄弟,趕緊醒醒!”
“喝呀!”
步兵驚呼著坐起身子。
“糟糕的噩夢。”
“恐怕現實裡也好不到哪兒去了,你好好看看周圍吧。”
那人聲音壓抑喑啞,慌亂地遞過帶有鋸齒的長矛。
步兵剛開始還以為又是食屍鬼爬出來,畢竟它們總是莫名其妙地誕生於野外,沒人清楚其源頭在哪兒。
隨著意識清醒,那種濕寒也愈發明顯。
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周圍已經被霧氣籠罩。
火光不安地輕晃,勉強支撐起弧形視野,整個營地像是被放逐於白色浪潮裡的孤島。
“活見鬼,霧氣已經這麼濃啦,盧卡說這東西要格外注意。你怎麼才叫醒我,趕快去發出信號!”
“該死,它跟漏水一樣潑進來的,你懂嗎?眨幾下眼睛就已經到了跟前。消息已經發出去啦,據點那邊應該在做準備。”
步兵聽著壓抑音量的抱怨,發現霧氣又濃重幾分,而且已經影影綽綽地浮現出無數紅點。
兩人麵麵相覷,這種情況下返回據點已經無望。
他們躡手躡腳地拉開應急避難所——其實就是個地窖,用木板封頂,用來躲藏身形,撐到野獸離去,或者援兵到來。
步兵在合攏縫隙前看到了那些黑影。
它們被驅獸藥劑阻隔,顯得十分煩躁,蹄爪刨開土層,血紅的眼睛帶著怨毒,腦中除了廝殺已經沒有雜念。
黑暗裡隻剩下驚魂未定的喘氣聲,兩個人委身於地麵下方,聽著那些低沉咆哮。
哐啷!
保護圈遭到突破,氣急敗壞的野獸們撞開篝火,甚至還撲倒了柴堆。
倉木板承受著獸蹄踐踏,灰塵喂飽了兩個人,他們呼吸都小心翼翼,感受著那誇張的數量。
簡直是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