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能看見備注!
昆迪亞大陸的南部海岸線支離破碎。
群島和暗礁形成天然的罪惡溫床,山脈替它阻隔了正義與王國的追責。
水路四通八達,貨運碼頭像是黴菌那樣肆意生長,往來其中的船舶比潮蟲還要積極,把馬車清空以後,勞工就開始向大陸深處進發。
但這種不來錢,普遍來講,往裡走的都是小場麵。
就像安東維森那艘往返貨船那樣。
他們剛離開載貨區,再穿過某個特定海峽,基本就是王國或者領主的勢力範圍。
往外走的,那就完全不一樣啦!
水手不像是勞工那種斯文人,他們是雇傭兵,是殺手,彆著鋼刀或者暗器毒藥的危險分子。
隻有這樣,才能把那些值錢的物件,安全地送往世界各地。
碼頭上每天都有裝滿箱罐的巨船出港,馬車規模的鐵錨也會濺起水花,無數通行用的登陸板上常常人滿為患。
獵豔的權貴,逃獄的囚徒,休假的傭兵,熬冬的悍匪……
走私犯將他們送上航艦,從已知世界的四麵八方來到碼頭邊聚集。
輪盤在金碧輝煌的賭場裡奔命,禁品在潮濕陰暗的巷道裡交易,鮮血在陽光不及的角落裡滴答……
實力與人脈成為存活的關鍵因素,而財富與地位則能兌換這種因素!
這裡是漢格納南部領土的儘頭,實際上當地村莊與軍閥,可能從來沒有見過阿諾德領主或者他麾下的任何軍隊。
國境線在這裡雜亂無章地交疊,無數勢力都在各自的地圖上將某個邊角納入囊中。
實際上,因為路程與地形的關係,早就已經屬於法外之地。
“啊,好東西喲,真的是。”
中年商販從駕駛位上跳下去,在路邊血跡未乾的側翻馬車裡翻找片刻。
咒罵聲傳進夜色裡。
顯然是已經有人提前探索過,現在隻能摸到幾顆藏在泥濘裡的青色果子。
他個子不高,如果不看那個肥牛肚,應該屬於魁梧的類型,還養著一隻海藻色的熒光蛙。
“哎呀,你該嘗嘗這種玩意兒,從西北邊運來的,隻要轉手坐趟船,幾顆就能賣兩枚銀蟒以上,是大城鎮的館子才會的稀罕物!”
商販將青果往貨箱遞過去。
靠坐在上麵的年輕人伸手接過,在那件體麵的外套上略微擦拭就送進嘴裡。
“啊這,哎,您是對的!”
他才反應過來,隨即也在鋼圈束起的濃須下麵,那件不辨本色的混搭服飾上蹭兩下。
“我家婆娘總提醒我要注意衛生,可是在外麵乾活,哪能隨時惦記這種事情呢,您說是吧?
哦,方便問您的身份嗎?”
“我……”
“好好,我能猜到,嘿嘿,您敢開口告訴我,就已經足夠啦!”
中年男人擺手回絕,將果核吐在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上——腐屍與海狗破開了他的胸膛,成為跑貨人當中的倒黴鬼。
商販自己也才剛遭遇過類似的事情。
可是老天開眼,或許是上次祭拜鵠鳥神起了效果,手持劍刃的年輕先生橫殺出來,將那群怪物全給砍成了湯雜原料。
“您身手可真棒,而且衣服款式這麼漂亮,肯定是軍隊裡出來的好手。”
“嗯,沒錯,我本該在泰岡達有份前程來著。”
亞當枕著戴有手套的胳膊,邊咀嚼那顆酸澀的果子,邊遙望夜幕中那個正在飛離的巨大獸影。
呱~
他循聲後仰腦袋,和一對眯眯眼對視。
熒光蛙(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