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賭場,邀請製的私人牌室。
台桌前坐著歡笑的婦人們,她們玩牌的動作非常優雅,更多的時間放在閒聊上麵。
錢幣,珠寶,籌碼。
扇麵遮擋住咯咯的笑聲,女人炫耀財富得到的滿足感,絲毫不遜色於男人。
亞當靠在後方牆壁上,陰影攔腰截斷,像在隔間打盹偷懶的侍者,亦或是不屑於賭場喧鬨的冥想家。
他閉著眼睛,全力去感受靈魂深處的激蕩。
整個人都仿佛變成了店標,在無法形容的共鳴當中,和整個嘲顱海灣有了某種聯係。
但這裡並不是丹德萊昂,那種熟悉的歸屬感也不存在,僅僅是泡沫與濃霧的深沉土地上,感知到某個信號亮起。
亞當呼吸平穩,不斷將精神疲憊排解出去,得到放鬆的思維似乎又捕捉到某種訊息。
那是個非常模糊的畫麵:地圖上某個可以觸及的點,和自己有契約關係的人,剛剛離開海麵踏上陸地。
……
港口屠宰棚,休息室。
“嗯?”
萊利斯船長突然皺眉,捂住腰間那把細紋菱形匕首。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行李,從隨身皮膽包當中,取出一筒羊皮卷軸,封口已經損壞,正在發出類似深海音波的共鳴。
不久之前,在某個風浪平靜的夜裡。
那個笑容陰險的奇詭商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敲開了船長室的大門
“合作者已經啟程來找你咯,嘿嘿嘿。”
當萊斯利從睡夢中驚醒時,這份卷軸已經放在枕邊,而月光粼粼的海麵上並沒有任何異常。
回到現在。
休息室當中,禿頭大副,資深、資淺兩位船副,還有三位水手長,都是團隊中最值得信任的下屬。
原本堅硬得如同整體的卷軸,現在居然可以輕輕展開。
她迅速掠過那些不知所謂的神秘語句。
在篇章末尾,自己署名旁,原本空白的區域裡,找到了那個名字。
“亞當·白?奇怪的姓氏啊。
商人敢給,就說明對方有完成委托的實力,而且那個製式短語標明,對方來自某個叫丹德萊昂的位置。
你們有誰聽過這個人名或地名嗎?”
萊斯利轉過來詢問,並且順勢躺進外套鋪設的深椅當中,優雅地翹起那隻穿有矩形厚根的海獸皮靴。
壯漢們麵麵相覷,很快就發現——大副表情凝重,頭頂的疤痕在燈色中顯得愈發猙獰。
眾人不自覺地就停止搜索那個名字,都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大副這段時間,暫代船長處理海灣某些雜事,那箱已批閱的稿件裡麵,有份送達嘲顱海灣的王國信箋。
火漆色彩飽滿,圖形精致高貴,蠟印從中斷開。
當那張昂貴的紙出現在視線中時,萊斯利心底已經感到某種不妙,不自覺地就嚴肅起來。
哪怕做足思想準備,但事實仍舊超出預期。
“安東維森王國通緝令,這個金額,嗬嗬,他是把凱茜公主給綁架了嗎?”
萊斯利笑容有些僵硬。
在場的諸位都抿嘴深呼吸,潛意識裡對今天這事進行封鎖,絕對不可以透露出去。
合作者身背懸賞,這對發展規劃影響太大,必須要謹慎接觸以後再思考對策。
她怔怔地望著羊皮卷外殼出神,隨意地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