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界碑!
傻子忽地想起了什麼。
跳樓不是趙千樂的方式。
難道控製萬生自殺的人格,不是趙千樂這個抑鬱的人格?
難道……是萬生自己嗎?
傻子掏出手機打算把這個發現告訴同伴,卻在同一時間發現,自己的手機也打不開了。
“刀是不可能還給你了,”傻子一邊按著手機,一邊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趙千樂,“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但你想當著我的麵自殺,這事絕對沒戲。”
“你把刀給我,我可以躲去其他地方自殺。”趙千樂伸出手。
居然還在討價還價?
“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傻子收起已經變成了板磚的手機,蹲下來,“有我在,你就彆想自殺了。”
趙千樂失神地縮回手,看向傻子的眼神有些幽怨,良久,他緩緩站起身,沿著走廊往前走去。
“你去哪兒?你是不是又要跑去自殺?”傻子緊跟了上去。
“我有罪,”趙千樂的背影有些搖晃,“我是罪人。”
“你有什麼罪?幫弟弟埋屍體嗎?”
“現在,是你還沒搞懂,”趙千樂忽地轉過頭,直勾勾盯著傻子,“我沒有弟弟,我是趙千樂,我是萬生的一部分。”
這也印證了傻子心裡的猜想。
他是萬生的其中一個人格。
“那你的罪……”傻子試探著問道,“是什麼樣的罪?你……殺了人嗎?”
“他不是我殺的,”趙千樂露出了蒼白的笑,“但……你可以認為是我殺的,有什麼分彆呢?罪惡是我們所有人身上的,我們都得死。”
“但那個時候,你沒有自殺,對吧?”傻子亦步亦趨地跟在趙千樂旁邊。
趙千樂瞟了他一眼,打開樓梯間的門。
“我應該那麼做的。”
“這麼說,萬生自殺時用的果然是他自己的人格嗎?”傻子隻顧自己推理,完全不顧旁邊這個厭世者的感受,“他為什麼要自殺?難道殺人的其實就是萬生的人格?可……誒,你把繩子給我放下,你以為我是瞎的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拿繩子要乾嘛啊……”
傻子一把搶過趙千樂從抽屜裡翻出的麻繩。
趙千樂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心,垂下手臂,接著往外走去。
傻子就在他旁邊絮絮叨叨地進行心理疏導。
煩得他更想死了。
“嗯?這是什麼屋?啊,醫務室嗎,喂!你把那瓶藥交出來,我……”
趙千樂剛找到的藥瓶也被搶走了。
趙千樂歎了一口氣,慢吞吞走出了醫務室。
“我說過了,你就放棄吧,”傻子拍拍他的肩膀,“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趙千樂扶著窗台,看看窗外的夕陽。
要不和他同歸於儘吧?
趙千樂扭頭看看傻子手臂上的肌肉。
還是算了。
道長站起身。
他走到窗邊,往遠處看看。
窗外是一片濃稠的黑,這是真正的黑,沒有任何形狀,沒有任何輪廓。
道長正置身於萬生的教室裡,萬生的畫還擺放在角落裡的書桌上,櫃子開啟著,一切都保持著他們離開時的模樣。
自己進了那扇綠色的門,睜開眼,便來到了這個空間。
這裡,隻有一個房間。
道長再次嘗試著推開房間門,門外除了黑暗,一無所有。
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虛無空間,隻有房間裡的東西是真實的。
道長不是沒試過走出門去,但無論自己朝著哪個方向走,走著走著,都將回到這裡。
手機也用不了了。
再試一次吧。
道長站在門口,決定換個方式。
他關上門,麵對著這個房間,開始倒著走。
從外麵看,這房間就像個獨立的小屋,屋裡亮著柔和的燈光,像個矮小的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