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懸算是當真佩服上了那個來自神都書院的年輕女子。
最開始與她同行出城,不過是為了探尋那條路是否真和她說的那樣,是否仍舊存在缺陷,可路走了一半,一群人遭遇過幾次妖族襲殺,有幾次甚至都是連高懸都覺得是棘手的局麵,可那個女子卻淡然布置出了應對法子,一場惡戰在高懸看來是不得不發生,但最後卻還是以最小的損失得到了最大的戰果。
他們這群人,最終隻折損了兩人,便有驚無險地來到了那個女子想要來到的地方。
高懸細細琢磨了一番,默默算起這一路行來走過的路線,最後皺著眉頭打開行軍地圖,仔細看了一番之後,這才收好地圖,指著前麵那座高大雪山說道“若是事先在那地方再開辟出一條道路來,時間還要縮短一些。”
謝南渡笑了笑,“這是在漠北,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開出一條道路,無異於天方夜譚,況且一旦在這裡有所布置,驚動妖族之後,就要得不償失,反而不如什麼都不做。”
高懸輕聲喃喃道“是一步險棋,不過一旦成功,以後北上也好,救援也好,會有極大的好處。”
謝南渡不言不語,隻是平靜看向那座雪山。
“不過不管怎麼說,謝姑娘贏了。”
高懸並不沮喪,在這件事上自己出乎自己預料,雖說是他個人算是輸給謝南渡,但對整個北境邊軍來說,卻是極大的好事。
謝南渡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有些怪。”
高懸一怔,好奇道“怪?”
謝南渡平靜道“我們這一路走來,動靜不大,但絕對不算小,他們知曉了我的身份,早該派人來截殺我了,卻始終沒有動靜,是為什麼?”
高懸一怔,對於眼前這女子如此自信的言語,他不覺得可笑,反倒是認真問道“這裡麵有什麼問題?”
一路走來,高懸早就對謝南渡佩服不已,到了如今,不管是她說什麼,他下意識也不會覺得有問題。
“王師兄,可感覺到有什麼異常?”
謝南渡看向王寬,在這一隊裡,王寬的境界最高,已經在離開神都之前看到了彼岸境界。
王寬皺了皺眉,搖了搖頭,“沒有覺察到什麼不對,附近要麼沒有妖族,要麼便境界極高,我發現不了。”
高懸神情凝重,輕聲道“那馬上原路返回?”
謝南渡沒有急著說話,而是指著遠處的那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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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若是設伏,便在那山中了。若是原路返回,也一定會有埋伏才是,不過如今我們算是進退兩難了,往前走深入漠北……”
話音未落。
算是戛然而止。
眼前不遠處,已經有數道身影出現。
高懸微微蹙眉,果然被眼前女子言中了。
謝南渡平靜道“理應都是來殺我的,之前的布置太出格了些,讓人看出了門道,妖族聰明人不少,我不該這麼做的。”
之前幾次遇到妖族襲殺,看起來隻是年輕人之間的廝殺,但實際上謝南渡的那些布置,都是戰場上才有的布置,深諳兵法,謝南渡並未帶兵打過仗,但熟讀兵書,對行軍布陣頗有興趣,所以之前才忍不住試了試,最後結果自然極好,但也因此暴露了她的身份。
高懸苦笑道“或許他們是覺得出自我的手筆,而不知道有謝姑娘在。”
謝南渡看向遠處,平靜道“不管如何,他們都來了,隻怕會有一場惡戰。”
高懸取出長槍,看向遠方,輕聲笑道“其實即便是這樣也無所謂,高懸也不隻是會帶兵而已。”
謝南渡看了一眼眼前光景,搖了搖頭,還是有些疑惑地輕聲道“不應該啊。”
高懸仍舊一頭霧水,謝南渡已經說道“王師兄帶著他們分成兩隊,左右兩邊侵擾,不必死戰,隻要讓挑起他們的煩躁之心即可,高懸,你帶幾個人,先不必著急出手,等到確認對方最重要的那人之後,務必迅速將其格殺……至於如何判斷,高懸,我相信你自有辦法。”
高懸點點頭,隨即覺得有些怪異,自己這麼一個好歹是在北境邊軍裡的一支騎軍的主將,竟然在此刻要聽命於一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女子。
不過想來之前好多次,雖說謝南渡都沒有直接對他發號施令,可他早就已經參與其中,倒也覺得見怪不怪了。
“正麵你打算一個人硬抗?”
高懸挑眉,還是有些不放心,眼前的女子雖說在智謀上已經讓人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可是她的境界,可實在是不太高。
謝南渡平靜道“按我說的做。”
高懸苦笑一聲,但仍舊有些不放心道“要
是那家夥知道我們讓你一個人麵對這些妖族,之後說不定要發什麼瘋。”
謝南渡聽著高懸提起那個男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我要死不了,他自然發不了瘋,至於我要是死了,他發不發瘋,關我什麼事情?”
話音落下,謝南渡身前已經有飛劍從風雪裡浮現而出。
這一次並非飛劍隻出現一柄半柄,而是一一浮現。
山溪、微雨、漠北、白鹿……
九柄飛劍依次排開,安靜懸停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