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誠以篤定的口吻道:“阿瀾絕對不是仙族的探子!”
楚靈犀一語道破鐵憨憨心中的矛盾:“阿瀾不是探子,可是身上仍有不少疑點,你沒有辦法完全信任她,對嗎?”
柏誠默認,不言不語喝悶酒。
安皓白把酒壺移開,為他夾蟹子燒麥,勸說道:“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如果確定阿瀾並無危害魔族之心,那找個合適的時機與她和離便好。”
“他若是舍得和離,便不會如此鬱悶”,楚靈犀把鐵憨憨那顆純情癡漢心琢磨的通通透透,問道:“依照你的推測,阿瀾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柏誠嘴上怨妖女,實際更恨自己,枉為男子漢大丈夫,拿的起放不下,亂於情困於心,鬱悶中又飲一杯,說道——
“阿瀾是仙凡兩族混血,仙氣淺薄,修為不高,性情天真爛漫,女紅廚藝不錯,琴棋書畫略通,從前深居閨閣,未曾出過遠門,有可能出身於世家大族,不過她見識不廣,也沒有仙族貴小姐的驕嬌之氣,或許家族已沒落,另外她偶爾會提起童年往事,基本可以斷定,她來自北荒。”
楚靈犀手捧豬蹄子,嘴唇油汪汪,若無那雙靈動狡黠的杏眼,就是實打實的吃貨豬豬女孩,嘴巴忙得很,吃和說兩不誤——
“這樣說來,阿瀾的父母也許是追隨博衍上仙的仙人,也許是因功績而脫奴籍的東青族勇士,她說自己是沒有姓氏的孤兒,多半不可信。”
柏誠沉重地點了點頭:“我懷疑…她擔心自己的姓氏會直接暴露出身,所以才故意隱瞞。”
楚靈犀處理問題的風格一向簡單粗暴:“倘若她真不是仙族探子,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離家出走的嬌小姐,反正已經成親,乾脆生米煮成熟飯,日後你抱著娃陪阿瀾回娘家,就是她父母正經八百的好女婿。”
借酒澆愁愁更愁,柏誠的臉色比苦瓜更苦:“我爹不同意我圓房…還有就是…阿瀾她…她就和小孩子一樣…什麼都不懂…”
“你四不四傻!”楚靈犀瞧見墨守成規的迂腐古板精就來氣:“把房門一關,和自己的媳婦愛乾啥就乾啥,你那老爹還能從門縫裡鑽進來指手畫腳嗎?”
安皓白提出反對意見:“你的野路子不適合柏誠。”
與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妖女同席,有重度潔癖的懸絲事精相當煎熬,分分秒秒都在擔心肌膚與衣物被唾沫星子汙染,胃口全無。
楚靈犀費了口舌還不討好,拉長了臉嗔惱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那就讓鐵憨憨繼續抱著嬌萌媳婦做柳下惠吧,遲早有一天得憋出毛病,輕則心理扭曲,重則身殘陽wei!”
她的言論尺度過大,男子都自愧不如,安皓覺妖女小題大做、危言聳聽,隻想把她扭曲的三觀強行扳正:“把阿瀾當作花瓶擺設便好,柏誠和她之間的感情並不深,像從前一般生活即可。”
楚靈犀鄙夷地“切”了一生,而後聲情並茂地駁斥事精的反人性謬論——
“過去的鐵憨憨,如同守菜園的窮書生,從未聞過肉香,所以不嫌棄青菜蘿卜的素淡,可是如今,突然從天而降一隻香氣四溢的燒雞,看得吃不得,急的抓心撓肝,你覺得他還能安心過回和尚日子嗎?”